呼家將(說呼全傳) 第四十回 呼家將力殲龐奸　宋仁宗封贈團圓

　　　　陰磧茫茫塞草肥，高山嶺上暮云飛。
　　　　交河北望天連海，蘇武曾將漢節(jié)歸。

且說呼家弟兄同了金龍、迎鳳出了雄關(guān)，前面已是高山寨。延龍道：“哥哥，那邊有人追來了。”延慶聽了，就勒住馬頭一看，便道：“我們且慢走?！苯瘕埖溃骸安环劣锨叭??！蹦巧缴献穪淼呐畬⒔械溃骸岸唤憬?，可是同呼家將新唐借兵么？”金龍便道：“你是何人？在此亂呼亂叫？”劉定金道：“俺姊妹三個，因龐賊起了官兵圍住了三家村，說道搶親，嚇得俺爹爹只是搖頭，外面又是金鼓暄天，俺同勝金、賽金兩個妹子，帶了三百女兵，就與龐賊決戰(zhàn)，殺掉他五六個將官，千把多兵，那龐賊也就逃了。俺想龐妃此去，必要再來爭戰(zhàn)，故此俺妹妹也是到新唐去。那曉到了這里，有一班人趕來拉住，說什么大王要俺的買路錢，那時俺惱將起來，把這班嘍啰殺退，誰想又有許多嘍啰飛奔到來，架起樸刀砍來，掩妹妹女兵就與他們廝殺，不道殺了他幾十個嘍啰，那知山上又跑下二三百個人來，說俺殺了他的大王，要俺做他的寨主。俺姊妹一想，也罷，在此權(quán)做個寨主。今日看見姐姐是中原來此，故爾動問?！毖討c道：“三位既是要到新唐，我們一同去罷?！辟繝柧碗x瞭高山。

一路行來，將有半月，不覺已到天定山了。那探子看見延壽到來，疾忙飛報上山，說道：“駙馬爺，俺家的小將軍都到了?！蹦鞘赜?、守信聽了，便道謝天地，那延慶、延龍、延豹、延壽同了劉定金、勝金、賽金、金龍、迎鳳，一齊上山見了，守勇便問：“我兒到京，見了八王，可曾求他請詔？”延慶道：“爹爹，孩兒們到了八王府里，八王就實實在在問話，孩兒也細(xì)細(xì)告訴了他，就求他請詔。八王說道：‘明朝上朝去看下落。’那曉八王正講，恰好朝廷召他進殿議事。八王將孩兒告訴他的話奏聞了，誰想朝廷總不肯準(zhǔn)。八王又把龐妃勾通四虎，謀害太子﹔聽了龐妃廢棄正宮﹔龐集結(jié)黨弄權(quán)這幾端的事奏了，朝廷才肯準(zhǔn)了除奸，八王就請了一道察佞除奸的敕命，那時八王就退朝，回來與孩兒講了這話，就給付一道御札，教孩兒們速回新唐，稟知爹爹、叔叔商議統(tǒng)兵前去?！?br>
守信道：“哥哥，這方得八王出面請了這道敕命?！笔赜碌溃骸熬褪前车淖娓冈谮ぺぶ幸哺屑げ槐M了?！笔匦诺溃骸案绺纾魅拯S道吉日，我們先去拜謝了大王，就起兵前去可好？”守勇道：“既如此，一齊進去。”那呼守勇、呼守信、呼延龍、呼延豹、呼延壽、王金蓮、鄧三娘、祝素娟、張金定、柳迎煙、劉定金、勝金、賽金、金龍、迎鳳、齊月娥、翠桃姐、呼碧蓮、呼梅仙一同來到里邊拜謝。那齊國寶道：“呵！今日你們到來，卻是為何？”守信道：“小婿承蒙岳父厚恩，俺哥哥嫂嫂說一向叨了岳丈的福庇，因明日黃道大吉，就要起兵前去，故此今日一同到來拜謝岳丈的大恩?！眹鴮毜溃骸百t婿，你令兄令嫂都是至戚，何必這般稱謝。既如此，賢婿你同了兄嫂令侄各位公主到庭上請坐，俺備水酒一杯，聊為一餞之敬?！笔赜碌溃骸鞍骋患以诖诉睹纱笸蹙祛D，不知此恩將何以報？今日又要大王費心，何以克當(dāng)？”國寶便道：“今日是個家宴，眼前都是骨肉至親，依次序坐罷了?！毖玳g，國寶道：“俺正宴請教，這除奸詔可是甥兒面圣求來的么？”延慶道：“我們弟兄求的是八王爺，那八王看我弟兄求得哀切不過，朝廷也是差了太監(jiān)來請。八王見了仁宗，就把俺救太子的話啟奏明白，朝廷就寫一道察佞除奸的敕命，交八王爺給俺家作個札符?！眹鴮毜溃骸澳前送醯亩鞯乱膊恍×?！”說完了這一番話，不覺已是天色微明。守勇道：“天色已明，我們謝了宴，大家好去收拾起兵了?！饼R國寶道：“你們既擇吉行兵，俺也不好苦勸飲酒，俺在此眼望捷旌旗，耳聽好消息?！蹦驱R雄說道：“爹爹，孩兒陪送妹子前去?！眹鴮毜溃骸澳慵扰闼兔米尤ィ飞喜豢缮??！饼R雄道：“爹爹不必記念，孩兒曉得?！焙雎犚宦暸陧?，三軍立即收拾行裝﹔營前又放兩個大炮，眾軍兵拔寨收營﹔又放了三個大炮，那些軍兵一齊披掛，止馬起行。那守勇道：“中軍官，你可曾吩咐眾將官，須得離關(guān)十里扎營安歇。”中軍道：“小將奉了將軍的令，立刻就傳令大小三軍的了。”一路行來，未及半月，不覺前面已到雄關(guān)。中軍就稟令，放炮安營，雄關(guān)總兵花萬年問道：“那里放炮？”家將道：“待去看來?！奔覍⒖戳耍泵ΨA道：“那放炮的是奉旨除奸察佞的呼家將，在關(guān)外扎營安寨，所以放炮?！蹦腔偙氲溃弘y道呼家將是俺女兒扮做差官，拿了令箭放他過去的此老么？花爺滿肚疑想，忽中軍稟道：“外面有新唐來的呼家將，他說是奉旨進京去察佞除奸的。”花爺?shù)溃骸罢埶M來。”中軍便道：“呼將軍請會?！?br>
那延慶來到里邊，見了花爺，便道：“前蒙老將軍發(fā)出令箭，又承令愛扮了差官，放俺兄妹出關(guān)，俺今奉了朝廷敕命進京，特來拜謝?！被?shù)溃骸敖癯⒙【?，令祖的冤就可雪了?！毖討c道：“老將軍請上，俺就此拜別了。”花爺?shù)溃骸靶④娀貭I，代俺多多拜上各位將軍?！?br>
延慶作別回營，就傳令放炮，拔寨起行。來到關(guān)前，那曉花萬年的兒子花榮、花貴把關(guān)，不肯開放。守信取了兩個銅錘在那里同花榮、花貴爭鬧。不道他的家將報道：“花爺，兩位公子同那呼家在那里鬧哩?！被偙犃?，急忙到關(guān)，便道：“畜生，你在此做甚么？”花榮、花貴道：“孩兒奉了爹爹將令在關(guān)把守，那呼家到來叫關(guān)，孩兒不肯開，他說不開就要打進關(guān)來了?！被?shù)溃骸澳呛艏医嘘P(guān)，就恢稟令，那有爭鬧的道理？”延慶正在關(guān)前喧嚷，花爺?shù)溃骸澳愫艏覍⒓确钪歼M京，有什么憑證？”延慶道：“怎么沒有憑證？”就把這札符展開，說道：“花將軍請看?！被?shù)溃骸凹扔袘{證，且開了關(guān)放他過去。”那關(guān)上過了十多萬番兵，延慶拿這札行送來與驗，花爺正接過手來展開，要看這札符，恰好瑞蓮走來問道：“爹爹，你看什么？”花爺?shù)溃骸翱茨呛艏覍⒌脑！比鹕彽溃骸暗慌戮褪桥畠呵罅肆罴潘^去的。”花爺?shù)溃骸安诲e，俺倒忘了?！毖討c道：“這位是誰？”花節(jié)道：“這是俺的小女。”延慶走來稱謝。瑞蓮道：“你我都是將家兒女，誰不憐誰，何必稱謝？”花爺聽那“誰不憐誰”這一句話，想了一會，便道：“嚇！是了，講那都是將家兒女，誰不憐誰？”花爺?shù)溃骸靶④?，俺瑞蓬女兒的性子最是剛烈，不道那年小將軍到來，俺女兒請了令箭，放小將軍過關(guān)去，足見他的智勇倒也不丑。俺想將小女配與小將軍，真正一些也不錯?！毖討c假意推辭，花爺?shù)溃骸靶④?，你想‘誰不憐誰’這一句，請令放關(guān)，只此兩端，可知天遣奇偶，推辭他則甚？”花爺便吩咐備下花燭，請將軍同瑞蓮成親，延慶同瑞蓮?fù)炅税倌暌鼍?。延慶便道：“小婿承岳父大恩，只好后日圖報。”花爺?shù)溃骸皟号劣H，何說圖報？”那家將道：“啟上將軍，那呼家將的番兵都過去了?！毖討c聽說，便道：“岳丈請上，小婿就此拜別?！比鹕徳谂裕簿凸蛳抡f道：“女兒亦同丈夫前去了?！被?shù)溃骸芭畠和O是，但路上須耐個性兒，凡事稟命翁姑，不可擅專?！比鹕彽溃骸暗@些女兒都知道?！毖討c同了瑞蓮就上馬飛行。來到大營，見了翁姑，延慶把這成親的話說了，守勇吩咐擺宴，一家骨肉相見完畢。談?wù)務(wù)f說，不道天色已明。中軍道：“稟上將軍，前面已到飛石關(guān)了。”守勇道：“快去叫關(guān)。”那中軍道：“俺呼家將到此，你們還不快些開關(guān)？”龐龍虎道：“你這反賊來了么？俺正要拿你！”

龍虎立刻發(fā)令，傳集二十四員虎將，一萬二千銳利的精兵。龐龍虎道：“眾將官，作速放炮開關(guān)，殺上前去！”眾將道：“得令！”即忙放了三個大炮，那關(guān)已開了。龍虎領(lǐng)了二十四員虎將一萬二千精兵，一齊殺出關(guān)來，罵道：“呼家將！你這反賊，你祖宗這般威風(fēng)，那樣厲害，可逃得過俺家的手哩？”守勇聽了大怒，罵道：“你這奸賊，還不下馬受死？”龍虎同了眾虎將，一齊殺將過來，誰曉延慶、延龍、延豹、齊月娥、齊雄、花瑞蓮繞住大戰(zhàn)?？蓱z龐龍虎被呼家將殺得上天無路，入地?zé)o門，那二十四員虎將，倒死了二十多個，龐龍虎的首級被那花瑞蓮挑起槍頭，殺得眾將宮片甲全無。守勇就吩咐：“不必扎營了，我們就此殺到雞鳴關(guān)去。”呼家將一路行來，卻是威風(fēng)凜凜，神鬼皆驚。延慶道：“爹爹，我們一直殺上雞鳴關(guān)去！”守勇就令眾將官：“我們殺上關(guān)去！”大小三軍奉了將令，領(lǐng)兵殺到關(guān)前。守關(guān)的家將一看，疾忙稟報說道：“三將軍，不好了！呼家將已在關(guān)前，就要殺進關(guān)來了?！彪u鳴關(guān)總兵龐毛虎便道：“這反賊，俺正要尋他，他倒送上門來了?！本蛡髁巳?，吩咐快去提兵，一齊殺出關(guān)去，擒這反賊。中軍飛奔到營，挑了三千人馬，來到關(guān)口，毛虎看見軍兵齊到，立刻放炮開關(guān)。誰想那呼家將聽得放炮開關(guān)，呼延慶就殺進關(guān)來。龐毛虎又氣又怕，只得挺槍迎戰(zhàn)。延慶詐敗，毛虎認(rèn)他敗走，罵道：“反賊，你想逃往那里去？還不快快下馬受縛！”毛虎飛追下去，延慶回轉(zhuǎn)馬來，挺槍直刺，毛虎恰好閃過﹔延慶又是一槍戳來，急忙架住﹔延慶撥槍又戳過來，正中了他的咽喉，一交跌下馬來。延慶用的是一桿勾鐮槍，可憐這毛虎，被延慶的槍勾住了咽喉，拖得那手也沒有，腳也不見，就是那毛虎的頭，也不知拖掉在那里了。呼延慶回了營寨，把這戰(zhàn)斗的話說了。守勇、守信聽了便道：“如今關(guān)隘多打過了，我們趕路去罷?！敝熊娹r(nóng)忙吩咐大小三軍，聽老將軍命令，作速趕行前去。眾將官道：“得令！”卻教：　　　　數(shù)年馬上不離鞍，今日乘風(fēng)過虎關(guān)。
　　　　從茲試著忠與佞，始知天理有循環(huán)。

且說龐集正想，為何這幾日不見三關(guān)信來，不知孩兒在關(guān)則甚？龐集正在憂悶，忽有家將報來，說道：“三位將軍都被呼家將殺死，連首級也都拿去了?！饼嫾犃?，急忙進宮，見了貴妃，把這個話講了。龐集哭將起來，貴妃道：“爹爹，事已如此，哭也無益。爹爹且待明日早朝，女兒一同上殿面奏的好?！?br>
那曉朝廷正同八王叔在龍圖閣與包文正議政，忽巡城御史朱可綬有機密重情見駕。黃門官飛奏到來，仁宗道：“朱可綬有何緊急重情？”八王道：“圣上何不召他進殿延問？”仁宗就降旨召見。那朱可綬奏道：“臣奉命巡城，看見呼家將的人馬在王城外扎下營盤，我王必須提兵防御才好?！比首诼犃诉@奏，勃然大怒道：“朕想這呼家將雖有功績，太祖、太宗之加恩于他，也不小了，就是朕登極以來，也曉得呼得模是個忠義的鯁臣，就加了他忠孝王。前龐集父女雖然挾嫌妄奏，殲滅其家，此是龐集之咎，不應(yīng)統(tǒng)領(lǐng)人馬到來。朕今若不提兵征討，豈不壞了宋朝的體制？”包文正同八王奏道：“圣上仁風(fēng)遠(yuǎn)布，四海咸知，臣等看那呼家子孫，不過所惡者因龐妃誑奏，無過剿滅他一門幾百口。今日呼家子孫其意思日報復(fù)。自古道，君父之仇不共戴天。據(jù)臣等看將起來，龐妃屢行毒害，幸我王洪福齊天，太子得保無恙，就是元宵那一日，龐家四虎擠住太子行刺的時候，也方得呼家男女力救太子到府。止此一端，那龐集父子就該律擬凌遲。龐妃不感君恩，屢思計害太子，其罪較其父兄更甚。臣等愚見，命龐妃賜死，龐集父子革去其職，勒今回籍，則臣民忻忭，朝野肅清。呼得模之子孫，知我王如是懲罰，亦為平允，臣等觀其動靜，委無謀叛之心，望我王召來，他必奏明?！比首诘溃骸半抟狼涞人啾懔?。”
　　仁宗回進宮來，對龐妃道：“你同龐集行的事，朕也不究你們，龐集著去了冠服，龐妃著即自盡。”那內(nèi)監(jiān)就剝?nèi)チ她嫾墓诜?，縊了龐妃，那內(nèi)監(jiān)復(fù)了旨。仁宗即召八王同包文正到官，便道：“龐妃朕已賜死，龐集革除其職，今但召呼家將到來，應(yīng)卿等保奏，朕好降旨加恩?！卑送跬恼溃骸俺嫉群擅晌彝踔I旨，前去召來見駕便了?！卑送跬恼龀?，就差內(nèi)侍前去召那呼家將到來。呼延慶領(lǐng)了人馬，已經(jīng)把那龐集家里殺得雞犬不留，誰想這該死的龐集因女兒已死，自己好好的一個丞相，如今做了個百姓，正氣憤回來，恰恰路上被那延慶遇見，趕來就是一刀，砍去了龐集的首級。呼守勇道：“好了，我們只要到京，殺了龐妃，就去謝恩伏罪了?！毖討c道：“爹爹，不如一直到京去吧?！痹挭q未了，有幾個內(nèi)監(jiān)飛馬到來，說道：“呼將軍，俺王爺召你快去?！焙艏覍⒙犝f八王呼召，一齊同了內(nèi)監(jiān)到京，見了八王。那八王道：“昨日俺同包文正在朝議事，有御史奏說，呼家圍了王城。那時朝廷大怒，俺同文正把你報仇的話，細(xì)細(xì)奏聞。如今龐妃已經(jīng)賜死，龐集父子俱已削職為民了?！毖討c道：“千歲，龐集父子都被小將殺掉了?！卑送醯溃骸凹仁驱嫾婚T都死，這未你祖父的大仇已報盡了。”延慶道：“多蒙千歲匡扶，仇是報的了?！卑恼送醯溃骸凹仁呛艏覍R在這里，我們就同他去謝恩吧?！?br>
那八王同包公進朝見駕，呼家將俯伏金階，齊道：“臣等實該萬死，望我王法誅臣等，死亦瞑目?！比首诘溃骸半弈悄暾鬟|去后，誰想丞相龐集誤聽龐妃之言，把你全家殺沒，膚心深為不安。昨包丞相、老王叔等竭力保奏卿等忠勇正直，朕從寬不究外，特再沛恩編錄史實，以表好良于中外。特到呼守勇為忠孝侯，妻王氏、趙氏為一品夫人﹔呼守信為忠勇侯，妻齊氏為一品夫人﹔呼延慶、呼延龍、呼延豹、呼延壽俱封為孝勇將軍﹔祝素娟、劉定金、梁勝金、鮑賽金、張金定、花瑞蓮、金龍、迎鳳，柳迎煙、翠桃姐俱封為英武郡君﹔齊雄為副將，妻鄧氏封三品夫人﹔呼碧桃、呼梅仙著丞相包文正領(lǐng)回，擇吉送進八王府，與太子完姻。齊國寶另召來京封職，功臣府再行建造。呼得模墳上，著禮部撰了祭文，遣八王前去設(shè)祭，以慰忠魂。祝太公夫婦子女無過屈死，著地方官建造房屋，使神魂得所，一體致祭。此朕嘉惠忠良，務(wù)須克盡厥職，勿負(fù)朕恩，故敕?！?br>
那呼家父子、兄弟謝恩退出，又謝了八王叔、包文正。那呼守勇、呼守信立刻寫書回兵。碧桃、梅仙送往八王府中，候旨擇吉與太子完婚，呼家將子侄亦擇吉完婚，欽賜造了功臣府第由呼家居住。延慶與妻奉旨團圓。正是：　　　　是是非非二十年，死死生生幾變遷。
　　　　從今骨肉重完整，千古芳名忠義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