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后漢文 卷十

　　◎　臨邑侯復(fù)

　　復(fù)，光武兄齊武王纟寅之孫。建武三十年封臨邑侯。

　　　　◇　箋

　　煩爾昨所作詩，便附編末。所謂「坐嫫母于文茵，而比枝□于И閭」。（《北堂書鈔》一百三十四）　　◎　東海王強(qiáng)

　　強(qiáng)，光武長子。建武二年立為皇太子。以母郭后廢，愿備蕃國，十九年封為東海王。永平元年薨，謚曰恭王。

　　　　◇　臨命上疏

　　臣蒙恩得備蕃輔，特受二國，宮室禮樂，事事殊異，巍巍無量，訖無報(bào)稱。而自修不謹(jǐn)連年被疾，為朝廷憂念。皇太后陛下哀憐臣強(qiáng)，感動發(fā)中，數(shù)遺使者、太醫(yī)令、丞、方會道術(shù)，絡(luò)繹不絕。臣伏惟厚恩，不知所言臣內(nèi)自省視，氣力羸劣，日夜浸困，終不復(fù)望見闕庭，奉承帷幄，孤負(fù)重恩，銜恨黃泉。身既北，復(fù)為皇太后、陛下憂慮，誠悲誠慚（袁宏《紀(jì)》此句上有「臣特蒙大恩兼大國」）。息政，小人也，猥當(dāng)襲臣后，必非所以全利之也（袁宏《紀(jì)》此下有「如皇太后、陛下深為規(guī)度」）。誠愿還東海郡。天恩愍哀，以臣無男之故，處臣三女小國侯，此臣宿昔常計(jì)。今天下新罹大憂，惟陛下加供養(yǎng)皇后太，數(shù)進(jìn)御餐（袁宏《紀(jì)》此下有「避風(fēng)氣終始天道」）。臣強(qiáng)困劣，言不能盡言。愿并謝諸王不意永不復(fù)相見也。（《后漢·東海王強(qiáng)傳》，又見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九）　　　　◇　沛王輔

　　輔，東海王強(qiáng)同母弟，建武十五年封右馮翊公，十七年進(jìn)爵中山王，二十年徙封沛。在位四十四年，謚曰獻(xiàn)王。

　　　　◇　上書對易林占雨

　　蹇，艮下坎上。艮為山，坎為水。山出云為雨。蟻穴處（一作「居」），知雨將至，故以蟻為興。（《御覽》十，又七百二十七引《東觀漢記》「沛獻(xiàn)王輔善《京氏易》。永平五年，京師少雨，上御云臺，自為卦，以《周易林》占之。其繇曰：『蟻封穴戶，大雨時至。』上以問輔，輔上書?！梗?br>
　　　　◇　東平王蒼

　　蒼，明帝同母弟。建武十五年封東平公，十七年進(jìn)爵為王。明帝即位，德行驃騎將軍。永平五年歸國。建初八年薨，謚曰憲王。

　　　　◇　薦西曹掾吳良疏

　　臣聞為國所重，必在得人，報(bào)恩之義，莫大薦士。竊見臣府西曹掾齊國吳良，資質(zhì)敦固，公方廉恪，躬儉安貧，白首一節(jié)。又治《尚書》，學(xué)通師法，經(jīng)任博士，行中表儀，宜備宿衛(wèi)，以輔圣政。臣蒼榮寵絕矣，憂責(zé)深大，私慕公叔同升之義，懼干臧文竊位之罪，敢秉愚瞽，犯冒嚴(yán)禁。（《后漢·吳良傳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上疏歸職

　　臣蒼疲駑，特為陛下慈恩覆護(hù)，在家被教導(dǎo)之仁，升朝蒙爵命之首，制書褒美，班之四海，舉負(fù)薪之才，升君子之器。凡匹夫一介，尚不忘簞食之惠，況臣居宰相之位，同氣之親哉！宜光暴骸膏野，為百僚先，而愚頑之質(zhì)，加以固病，誠羞負(fù)乘，辱污輔將之位，將被詩人「三百赤紱」之刺。今方域晏然，要荒無儆，將遵上德無為之時也。文官猶可并省，武職尤不不宜建。昔象封有鼻，不任以政，誠由愛深，不忍揚(yáng)其過惡。前事之不忘，來事之師也。自漢興以來，宗室子弟無得在公卿位者。惟陛下審覽虞帝優(yōu)養(yǎng)母弟，遵承舊典，終卒厚恩。乞上驃騎將軍印緩，退就蕃國，愿蒙哀憐。（《后漢·東平憲王蒼傳》，又略見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八）

　　　　◇　諫為原陵顯節(jié)陵起立郭邑疏（建初中）

　　伏聞當(dāng)為二陵起立郭邑，臣前頗謂道路之言，疑不審實(shí)，近令從官古霸問涅陽主疾，使還，乃知詔書已下。竊見光武皇帝躬履儉約之行，深睹始終之分，勤勤懇懇，以葬制為言故營建陵地，具稱古典，詔曰「無為山陵，陂池裁令流水而已」。孝明皇帝大孝無違，奉承貫行。至于自所營創(chuàng)，尤為儉省，謙德之美，于斯為盛。臣愚以園邑之興，始自強(qiáng)奏古者丘隴且不欲其著明，豈況筑郭邑、建都郛哉！上違先帝圣心，下造無益之功，虛費(fèi)國用，動搖百姓，非所以致和氣，祈豐年也。又以吉兇俗數(shù)言之，亦不俗無故繕修丘墓，有所興起?？贾欧▌t不合，稽之時宜則違人，求之吉兇復(fù)未見其福。陛下履有虞之至性，追祖禰之深思，然懼左右過議，以累圣心。臣蒼誠傷二帝純德之美，不于無窮也。惟蒙哀覽。（《后漢·東平憲王蒼傳》，又略見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十一）

　　　　◇　辭受恩過禮疏　　臣聞貴有常尊，賤有等威，卑高列序上，上下以理。陛下至德廣施，慈愛骨肉，既賜奉朝請，咫尺天儀，而親屈至尊，降禮下臣，每賜宴見，輒興席改容，中宮親拜，事過典故。臣惶怖戰(zhàn)栗，誠不自安，每會見，無所措置。此非所以章示群下、安臣子也。（《后漢·東平憲王蒼傳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上書諫獵

　　臣聞時令，盛春農(nóng)事，不眾興功。傳曰：「田獵不宿，食飲不享，出入不節(jié)，則木不曲直。」此失春令者也。臣知車駕今出，事從約省，所過吏人諷誦《甘棠》之德。雖然，動不以禮，非所以示四方也。惟陛下因行田野，循視稼穡，經(jīng)覽河山，消搖仿佯，弭節(jié)而旋。至秋冬，乃振威靈，整法駕，備周衛(wèi)，設(shè)羽旄?！对姟吩疲骸敢忠滞x，惟德之隅。敬懼威儀，惟民之則?！钩疾粍賾崙?，伏自手書，乞詣行在，極陳至誠。（《后漢·東平王蒼傳》，又見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九）

　　　　◇　上言明德皇后在世祖廟坐位　　文、武、宜、元祖袷食高廟，皆以配，先帝所制，典法設(shè)張。《大雅》曰：「昭哉來御，慎其祖武?！褂衷唬骸覆豁┎煌?，率由舊章?！姑鞯禄屎笠伺湫⒚骰实塾谑雷鎻R，同席而供饌。（《續(xù)漢·祭祀志下》注補(bǔ)引謝沈《書》，以上公卿所奏明德皇后在世祖廟坐位駁議示范，蒼上言。）

　　　　◇　南北郊冕服議

　　孔子曰：「行夏之時，乘殷之輅，服周之冕。」為漢制法。高皇帝始受命創(chuàng)業(yè)，制長冠以入宗廟。光武受命中興，建明堂，立辟雍。陛下以圣明奉遵，以禮服龍袞祭五帝。禮缺樂崩，久無祭天地冕服之制。案尊事神，齋盛服，敬之至也。日月星辰，山龍華藻，天王袞冕十有二旒，以則天數(shù)。有龍章日月，以備其文。今祭明堂宗廟，圓以法天，方以則地，服以華文，象其物宜，以降神明，肅雍備思，博其類也。天地之禮，冕冠裳衣，宜如明堂之制。（《續(xù)漢·輿服志下》注補(bǔ)引《東觀書》，「永平二年正月，公卿議春南北郊，東平王蒼議」云云。又見《通典》六十一。）

　　　　◇　世祖廟樂舞議

　　漢制舊典，宗廟各奏其樂，不皆相襲，以明功德。秦為無道，殘賊百姓，高皇帝受命誅暴，元元各得其所，萬國咸熙，作《武德》之舞。孝文皇帝躬行節(jié)儉，除誹謗，從刑，澤施四海，孝景皇帝制《盛德》之舞。光武皇帝受命中興，撥亂反正，武方外，震服百蠻，戎狄奉貢，宇內(nèi)治平，登封告成，修建三雍，肅穆典祀，功德巍巍，比隆前代。以兵平亂，武功盛大。歌所以詠德，舞所以象功，世祖廟樂舞名宜曰《大武》之舞?！对吩唬骸妇壧斓刂s樂為之文典?！刮耐踔畷r，民樂其興師征伐，而詩人稱其武功?！稑袡C(jī)鈐》曰：「有帝漢出，德洽作樂?！垢髋c虞《韶》、禹《夏》、湯《》、周《武》無異，不宜以名舞?！度~圖徵》曰：「大樂必易?！埂对妭鳌吩唬骸疙炑猿梢玻徽鲁善?，宜列德，故登歌《清廟》一章也。」《漢書》曰：「百官頌所登御者，一章十四句?！挂罆段氖肌贰段逍小贰段涞隆贰墩颜嫘蕖分瑁ò福壕壅浔尽稏|觀記》作「《昭德》《盛德修》之舞」），節(jié)損益前后之宜，上四節(jié)為舞，曲副八佾之?dāng)?shù)。十月祭始御，用其《文治》《五行》之舞如故。勿進(jìn)《武德舞歌詩》曰：「於穆世廟，肅雍顯清，俊翼翼，秉文之成。越序上帝，駿奔來寧，建立三雍，封禪泰山，章明圖讖，放唐之文。休矣惟德，罔射協(xié)同，本支百世，永保厥功。」（《續(xù)漢·祭祀志下》注補(bǔ)引《東觀書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明帝廟樂議

　　昔者孝文廟樂曰《昭德》之舞，孝武廟樂曰《盛德》之舞，今皆袷食于高廟，《昭德》《盛德》之舞不進(jìn)，與高廟同樂。今孝明皇帝主在世祖廟，當(dāng)同樂，《盛德》之樂無所施，如自立廟當(dāng)作舞樂者，不當(dāng)與世祖廟《盛德》之舞同名，即不改作舞樂，當(dāng)進(jìn)《武德》之舞。臣愚戇鄙陋，廟堂之論，誠非所當(dāng)聞、所宜言。陛下體純德之妙，奮至謙之意，猥歸美于載列之臣，故不敢隱蔽愚情，披露腹心。誠知愚鄙之言，不可以仰四門賓于之議。伏惟陛下以至德當(dāng)成、康之隆，天下安刑措之時也。百姓盛歌元首之德，股肱貞良，庶事寧康。臣?xì)J仰圣化，嘉羨盛德，危顛之備，非所宜稱。（《續(xù)漢·祭祀志下》注引《東觀書》）

　　◎　廣陵王荊

　　荊，明帝同母弟。建武十五年封山陽公，十七年進(jìn)爵為王。光武崩，詐作飛書與東海王強(qiáng)，事發(fā)，徙封廣陵王。后坐罪自殺，謚曰思王。

　　　　◇　詐為郭況與東海王強(qiáng)書

　　君王無罪，猥被斥廢，而兄弟至有束縛入牢獄者。太后失職，別守北宮，及至年老，遠(yuǎn)斥居邊，海內(nèi)深痛，觀者鼻酸。及太后尸柩在堂，洛陽吏以次欠賓客，至有一家三尸伏堂者，痛甚矣！今天下有喪，弓弩張?jiān)O(shè)甚備。間渠松敕虎賁史曰：「吏以便宜見非，勿有所拘，封侯難再得也。」郎官竊悲之，為王寒心累息。今天下爭欲思刻賊王以求功，寧有量邪？若并二國之眾，可百萬，群王為之主，鼓行而前，功易于泰山破雞子，輕于四馬載鴻毛，此湯、武兵也。今年軒轅星有白氣，星空及喜事者皆云白氣者喪，軒轅女主之位，又太白前出西方，至告別兵當(dāng)起。又太子星色黑，至辰日輒變赤。夫黑為病，赤為兵，王努力卒事。高祖起亭長，陛下興白水，何況于王陛下長子，故副主哉！以上求天下事必舉，下以雪除沈沒之恥，報(bào)死母之仇。精誠所加，金石為開。當(dāng)為秋霜，無為檻羊。雖欲為檻羊，又可得乎？竊見諸相工言王貴，天子法也。人主崩亡，閭閻之伍尚為盜賊。欲有所望，何況王邪？夫受命之君，天之所立，不可謀也。今新帝，人之所置，強(qiáng)者為右。愿君王為高祖、陛下所志，無為扶蘇、將閭叫乎天也。（《后漢·廣陵思王荊傳》，「光武崩，荊作飛書，封以方底，令蒼頭詐稱東海王強(qiáng)舅大鴻臚郭況書與強(qiáng)」）

　　◎　梁王

　　，明帝子。永平十五年封汝南王，建初四年徙封梁王。永元中薨，謚曰節(jié)王。

　　　　◇　上疏辭謝和帝

　　臣天性狂愚，生在深宮，長養(yǎng)傅母之手，信惑左右之言。乃至歸國，不知防禁。從宮侍史利臣財(cái)物，熒惑臣。臣無所昭見。與相然諾，不自知陷死罪，以至考察。肌栗心悸，自悔無所復(fù)及。自謂當(dāng)即時伏顯誅，魂魄去身，分歸黃泉。不意陛下圣德，枉法曲平，不聽有司，橫貸赦臣。戰(zhàn)栗連月，未敢自安。上念以負(fù)先帝，而令陛下為臣收污天下，減無氣以息，筋骨不相連，命在絲發(fā)（此四字從《文選·謝靈運(yùn)初發(fā)石首城詩》注引《東觀漢記》補(bǔ)）。臣知大貸不可再得，自誓束身約妻子，不敢復(fù)出入失繩墨，不敢復(fù)有所橫費(fèi)。租入有余，乞裁食睢陽、谷孰、虞、蒙、寧陵五縣，還余所食四縣。臣小妻三十七人，其無子者，愿還本家。自造反謹(jǐn)敕奴婢二百人，其余所受虎賁、官騎，及諸工技、鼓吹、倉頭，奴婢、兵弩、廄馬，皆上還本署。臣以骨肉近親，亂圣化，污清流，既得生活，誠無心面目以兇惡復(fù)居大宮，食大國，張官屬，藏什物。愿陛下加大恩，開臣自悔之門，假臣遷善之路，令天下知臣蒙恩，得去死就生，頗能自悔。臣以公卿所奏臣罪惡詔書，常置于前，晝夜誦讀。臣小人，貪見明時，不能即時自引，惟陛下哀臣，令得喘息漏刻。若不聽許，臣實(shí)無以久生，下入黃泉，無以見先帝。此誠臣至心。臣欲多還所受，恐天恩不聽行，節(jié)量所留。于臣饒足。（《后漢·梁王傳》，又略見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十四）　　　　◇　清河王慶

　　慶，章帝子。建初三年，立為皇太子。七年，廢為清河王。延平元年歸國。薨，謚曰孝王。子祜入嗣，為上安帝，追上號曰孝王。

　　　　◇　到國下令

　　寡人生于深宮，長于朝廷，仰恃明主，垂拱受成。既以薄，早離顧復(fù)，屬遭大憂，悲懷感傷。蒙恩大國，職惟藩輔，新去京師，憂心煢煢，夙夜屏營，未知所立。蓋聞智不獨(dú)理，必須明賢。今官屬并居爵任，失得是均，庶望上尊策戒，下免改編咎。其糾督非枉，明察典禁，無令孤獲怠慢之罪焉。（《后漢·清河孝王慶傳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上太后書

　　臣國土下濕，愿乞骸骨，下從貴人于樊濯，雖歿且不朽矣。及今口目尚能言視，冒昧干請。命在呼吸，愿蒙哀憐。（《后漢·清河孝王慶傳》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