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漢秘史 第二十六回

　　卻說劉隆斬卻宋禮，奮怒騰騰，就欲起兵前往。忽聽城外炮響一聲，軍如虎奔，俱頂重盔堅甲，執(zhí)短戟長槍。當頭一將，面紅須黑，膀闊腰長，身披紅錦袍，腰系絲鸞帶，手執(zhí)降魔杵，坐下燕色馬，涌身若箭，舉步如飛。光武覷著，甚有驚懼之心。

　　岑彭急扯昆吾劍，馬武忙執(zhí)青銅刀，姚期搭上雕翎箭，杜貌持起搠神槍，列于教場，待臨陣敵。其將至近，望光武忙奔下馬，拜伏于階。光武攜起問曰：“將軍何姓？”答曰：“小將紀敞，是日起軍，聽聞主公昆陽戰(zhàn)敗，特引部軍五百，接助除奸。不意幸逢于此！”光武大喜，遂令同往。是日起軍，劉嘉守江夏，劉隆引五百人馬與光武等即行。

　　前奔數(shù)日，奈糧草缺乏，光武令人往街糶買。忽人報曰：“此處糧食都被兩員大將收貯村西山下，屯營立寨，買馬招軍，將軍可往彼處求買。”光武遂領眾軍齊往。至其寨門，見兩員大將正于教場練習，一人身披紅錦袍，金鎖甲，頭頂白銀盔，玉鳳纓，手提丈八矛，坐下胭脂赤馬。一人身披白羅袍，白銀甲，頭頂金練盔，纓雉尾，使著方天戟，坐下銀鬃馬。騎兵步卒，個個精強。光武熟視，心中暗喜，思“再得此二將，可解賊兵?！庇腥藞笾?，二將急出問曰：“何方將士？到此甚干？

　　”馬武答曰：“非敢擅踏將軍之所，奈漢皇劉主戰(zhàn)敗昆陽，回江夏借兵，于此缺乏糧食，敢告將軍回買多少，以濟急用。”

　　答曰：“莫非漢劉室文叔乎？”光武出應之曰：“然也?！倍寺犃T，急慌忙下馬，拜伏于地。光武下馬攜起，問曰：“二位將軍姓甚名誰？”答曰：“臣乃賈復、臧宮是也。聞主公昆陽受困，臣于此處招軍買馬，積草屯糧，暫駐于此，專候主公，共扶漢室。不意幸遇于此！”遂相與請入寨中，各敘仰慕之情，大設宴會。有詩為證：鐵衣數(shù)載枕寒戈，今日筵間暫樂歌。

　　圣代中興賴公等，洗兵須為挽天河。

　　是日賈復等拔寨起軍，同光武至昆陽城南睢水下寨。光武曰：“誰人敢往城內(nèi)下書報知鄧禹？”賈復出曰：“小將愿往。

　　”光武遂將文書付與賈復。復接之藏于箭袋，上馬飛行，殺至城下，叫上開門。鄧禹登城問曰：“汝何將士？”復曰：“吾乃光武部下降將賈復是也。”禹曰：“有書來否？”復曰：“有?！彼扉_袋取，則不見矣！乃叫曰：“因陣中沖殺，不覺錯射去矣！”鄧曰：“既無文約，則難奉命?！睆退紵o奈，勒馬再回。殺至陣中，圍軍把卒，若浪沖波，兩開奔散。復沖出陣，至寨見光武，言訖前事。光武又將文約討與復，復遂藏于懷，上馬復出，沖入其陣。

　　不覺王林藏于軍中，暗算一槍，刺中左脅。賈復力戰(zhàn)不知疼痛。殺至城下，叫城上接書。遂兜弓帶箭射人城去。鄧禹即令開門接入。見復被傷而言曰：“公露腸矣！”復垂頭視之，果出。顏色不異。禹急令人托入，親以束帛裹扎。復曰：“軍師急付文約與吾回報。”禹曰：“將軍帶此重傷，姑安養(yǎng)病，待吾別差人去?！睆驮唬骸盁o妨，還欲斬除此賊，以顯陣上之名。”禹見其堅執(zhí)不從，遂將回書付復。復即飛身上馬，鄧禹登城擂鼓助壯其威。復殺入陣，又遇王林擋祝二人交馬，戰(zhàn)不數(shù)合，被賈復一槍刺于馬下。眾軍各逃散奔。復遂沖出其圍。

　　至寨見光武，且告前事。

　　光武視之，大驚，頓覺雙眼淚下，扶入寨中，仰天祝曰：“劉秀舉兵復業(yè)，得此相助，今被賊子所侵，帶傷回寨，若果合誅王莽，以從眾望，愿教此將軍早得安康！”祝罷，解下裹帛，以手徐徐按入，用藥敷傷，謂復曰：“將軍為吾解急，罹此大災，倘若太平之后，或我男汝女，我女汝男，誓結(jié)為親。

　　”言罷，扶歸養(yǎng)疾。此名曰：拖腸大戰(zhàn)。有詩為證：憶昔昆陽大戰(zhàn)時，拖腸斬將世間希劉君誓結(jié)為親約，永與山河壯帝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