潛夫論箋校正 五德志〔一〕第三十四

　　自古在昔〔二〕，天地開辟〔三〕。三皇迭制，各樹號(hào)謚，以紀(jì)其世。天命五代，正朔三復(fù)〔四〕。神明感生〔五〕，爰〔六〕興有國(guó)。亡于嫚以〔七〕，滅于積惡。神微精以〔八〕，天命罔極〔九〕?；蚧蜀T依〔一０〕，或繼體育〔一一〕。太
〔一二〕以前尚矣。〔一三〕迪斯用來〔一四〕，頗可紀(jì)錄。雖一精思〔一五〕，議而復(fù)誤。故撰古訓(xùn)〔一六〕，著五德志〔一七〕。

　　〔一〕○鐸按：大戴禮有五帝德、帝系二篇，此文本之，皆上古興亡史也。

　　〔二〕詩那。

　　〔三〕御覽一引尚書中候云：“天地開辟?！薄痂I按：已見卜列篇。

　　〔四〕白虎通三正篇云：‘禮三正記曰：“正朔三而改，文質(zhì)再而復(fù)?！薄?br>
　　〔五〕禮記大傳鄭注云：“王者之先祖，皆感太微五帝之精以生?！痹敳妨衅?。

　　〔六〕“爰”舊作“愛”。

　　〔七〕“以”當(dāng)作“易”，易、以聲近之誤。說文云：“嫚，侮易也?！苯?jīng)典通作“慢易”，注見斷訟篇。

　　〔八〕“以”字誤，或當(dāng)在“精”字上，明忠篇“精微而神”是其例。論衡奇怪篇云：“說圣者以為稟天精微之氣?！贝宋囊馍w與彼同。

　　〔九〕詩維天之命毛傳：‘孟仲子曰：“大哉！天命之無極?！薄氖吣曜髠髟疲骸懊铇O?！?br>
　　〔一０〕詩閟宮云“上帝是依”，鄭箋：“天用是馮依而降精氣?！辟椅迥曜髠髟疲骸吧袼T依。”　　〔一一〕史記外戚世家序云：“自古受命帝王及繼體守文之君?！?br>
　　〔一二〕“
”與“●”同。隸書從“皋”之字多作“睪”。

　　〔一三〕大戴禮五帝德篇云：‘孔子曰：“黃帝尚矣。”’史記三代世表序云：“五帝三代之記尚矣”，索隱：‘劉氏云：“尚猶久古也?！薄?br>
　　〔一四〕猶云“由斯以來”也?！痂I按：楚辭九章懷沙：“易初本迪兮?！笔酚浨瓊鳌暗稀弊鳌坝伞??！　　惨晃濉呈酚涏u陽傳云：“雖竭精思?！币唬x“專壹”之“壹”。

　　〔一六〕詩烝民云：“古訓(xùn)是式?！闭f文云：“僎，具也?！薄白奔础皟Q”之借。

　　〔一七〕大戴禮有五帝德篇。史記三代世表序云：“終始五德之傳”，索隱云：‘謂帝王更王，以金木水火土之五德傳次相承，終而復(fù)始，故云“終始五德之傳”也?！?br>
　　世傳三皇五帝，多以為伏羲、神農(nóng)為二皇〔一〕；其一者或曰燧人〔二〕，或曰祝融〔三〕，或曰女媧〔四〕。其是與非，未可知也。我聞古有天皇、地皇、人皇〔五〕，以為或及此謂，亦不敢明。凡斯數(shù)〔六〕，其于五經(jīng)，皆無正文。故略依易系，記伏羲以來，以遺后賢。雖多未必獲正，然罕可以浮游博觀〔七〕，共求厥真。　　〔一〕淮南子原道訓(xùn)云：“泰古二皇”，高誘注：“二皇，伏羲、神農(nóng)也?！豹?dú)斷云：“上古天子，庖犧氏、神農(nóng)氏稱皇。”　　〔二〕尚書大傳及禮緯含文嘉。說見風(fēng)俗通皇霸篇。禮記曲禮疏云：“宋均注援神契引甄耀度數(shù)燧人、伏羲、神農(nóng)為三皇?！?br>
　　〔三〕禮號(hào)謚記。說見風(fēng)俗通。白虎通亦引之。

　　〔四〕春秋運(yùn)斗樞。說見風(fēng)俗通。

　　〔五〕史記秦始皇紀(jì)：‘博士議曰：“古有天皇，有地皇，有泰皇。”’索隱云：“泰皇當(dāng)人皇也?！背鯇W(xué)記九引春秋緯云：“天皇、地皇、人皇，兄弟九人，分九州，長(zhǎng)天下?！庇[七十八引徐整三五歷紀(jì)云：“天皇、地皇、人皇為太古?！?br>
　　〔六〕“數(shù)”下脫一字?！痂I按：邵校本臆補(bǔ)“者”字。

　　〔七〕○俞樾云：‘“然罕”二字絕句，言此義為世所罕聞也。篇中所陳，與太史公五帝紀(jì)、三代世表絕異。太史公曰：“余讀諜記，黃帝以來，皆有年數(shù)?；錃v譜諜，終始五德之傳，古文咸不同乖異?！比粍t當(dāng)時(shí)原有異同。今依潛夫說，則舜無娶曾祖姑之嫌，而稷、契皆非堯弟，故自舜始舉之，于理為近也?！瘜O詒讓札迻八云：‘“罕”疑當(dāng)作“幸”。謂冀幸可以浮游博觀，與學(xué)者共求其真也?！痂I按：俞讀固非，孫改恐亦未是。罕，少也?！昂笨伞鄙w猶后世言“少可”、“差可”耳。陶潛感士不遇賦：“罕無路之不澀”，“罕”義與此同，蓋漢末、魏、晉時(shí)方俗有此語。

　　大人跡出雷澤，華胥履之生伏羲〔一〕。其相日角〔二〕，世號(hào)太
〔三〕。都于陳〔四〕。其德木〔五〕，以龍紀(jì)，故為龍師而龍名〔六〕。作八卦，結(jié)繩為網(wǎng)以漁〔七〕。

　　〔一〕御覽七十八引詩含神霧云：“大跡出雷澤，華胥履之生宓犧。”又引孝經(jīng)鉤命決云：“華胥履跡，怪生皇犧?！弊⒃疲骸佰E，靈威仰之跡也?！?br>
　　〔二〕御覽引孝經(jīng)援神契云：“伏羲氏日角，衡連珠?！蔽逍写罅x五引孝經(jīng)鉤命決云：“伏羲日角，珠衡，戴勝?！?br>
　　〔三〕漢書古今人表：“太昊帝宓羲氏”，張晏曰：“太昊，有天下號(hào)也?！卑绰蓺v志云：‘易曰：“炮犧氏之王天下也。”言炮犧繼天而王，為百皇先，首德始于木，故為帝太昊。作罔罟以佃漁，取犧牲，故天下號(hào)曰炮犧氏。是班氏以太昊為身號(hào)，炮犧為世號(hào)矣。先儒言身號(hào)、世號(hào)往往歧異，今就與本書合者錄之。

　　〔四〕昭十七年左傳云：“陳，太●之墟也?！倍抛ⅲ骸疤窬雨??！?br>
　　〔五〕御覽引春秋內(nèi)事云：“伏羲氏以木德王。”　　〔六〕昭十七年左傳。　　〔七〕易系辭下傳。○鐸按：下系：“作八卦，作結(jié)繩而為罔罟?！毕隆白鳌弊稚嫔涎?。王念孫說，見經(jīng)義述聞。

　　后嗣帝嚳〔一〕，代顓頊?zhǔn)稀捕?。其相戴干〔三〕，其?hào)高辛〔四〕。厥質(zhì)神靈〔五〕，德行只肅，迎送日月〔六〕，順天之則，〔七〕能敘三辰以周民〔八〕。作樂六英〔九〕。世有才子八人：伯奮、仲堪、叔獻(xiàn)、季仲、伯虎、仲雄、叔豹、季貍，忠肅恭懿，宣慈惠和，天下之人謂之八元〔一０〕。

　　〔一〕錢宮詹大昕云：“太史公三代世表謂堯、舜、禹、稷、契皆出黃帝。稷、契與堯同父，堯不能用，至舜始舉之。舜娶堯二女，乃是曾祖姑。此皆昔人所疑。惟潛夫論五德篇謂帝嚳為伏羲之后，其后為后稷；堯?yàn)樯褶r(nóng)之后，舜為黃帝后，禹為少昊后，契為顓頊后。少昊、顓頊不出于黃帝，堯不出于嚳，則舜無娶同姓之嫌，而稷、契之不為堯所知，亦無足怪。于情事似近之。又考春秋命歷序稱黃帝傳十世二千五百二十歲，少昊傳八世五百歲，顓頊傳二十世三百五十歲，帝嚳傳十世四百歲。然則顓頊非黃帝孫，堯亦非帝嚳子?？梢哉酚浿嚕c潛夫論亦相合?！?br>
　　〔二〕漢書律歷志云：“春秋外傳曰，顓頊之所建，帝嚳受之，水生木，故為木德?！薄　　踩秤[八十引春秋元命苞云：“帝嚳戴干，是謂清明，發(fā)節(jié)移度，蓋像招搖?！蓖跸壬疲骸丛浴柏氏笳袚u”，則“干”當(dāng)作“斗”，字形相涉而誤。戴斗者，頂方如斗也?！?br>
　　〔四〕漢書律歷志云：“天下號(hào)曰高辛氏。”史記索隱：‘宋衷曰：“高辛地名，因以為號(hào)?！薄　　参濉炒蟠鞫Y五帝德篇云：“高辛生而神靈，自言其名?！?br>
　　〔六〕大戴禮云：“歷日月而迎送之?！薄　　财摺炒蟠鞫Y云：“順天之義?！?br>
　　〔八〕禮記祭法云：“帝嚳能敘星辰以著眾?！?br>
　　〔九〕周禮大司樂疏引樂緯云：“顓頊之樂曰五莖，帝嚳之樂曰六英?！弊⒃疲骸澳転槲逍兄懒⒏o。六英者，六合之英?！备哒T注淮南子齊俗訓(xùn)以六英為顓頊樂，御覽七十九、八十引帝王世紀(jì)又云：“顓頊作樂五英，帝嚳作樂六莖?！卑谆⑼ǘY樂篇?jiǎng)t以六莖屬顓頊，五英屬帝嚳，漢書禮樂志同。然此自本樂緯。下云：“顓頊作樂五英”，“英”當(dāng)為“莖”，蓋傳寫之誤?！　　惨唬啊澄氖四曜髠??！靶邸苯褡鳌靶堋?，“貍”作“貍”，“恭”作“共”?！痂I按：下四人皆以獸為字，則作“雄”者借字也。帝王世紀(jì)：“伏羲曰皇雄氏”，亦作“黃熊”，易林蹇之大過“熊”與“宏”協(xié)，是二字音近相通之證?！　『笏媒獘悾拇笕僳E生姬棄〔一〕。厥相披頤〔二〕。為堯司徒〔三〕，又主播種，農(nóng)植嘉谷〔四〕。堯遭水災(zāi)，萬民以濟(jì)〔五〕。故舜命曰后稷〔六〕。初，烈山氏之有天下也，其子曰柱，能植百谷，故立以為稷，自夏以上祀之。周之興也，以棄代之，至今祀之〔七〕。

　　〔一〕御覽一百卅五引春秋元命苞云：“周本姜嫄游閟宮，其地扶桑，履大跡，生后稷。”史記周本紀(jì)云：“帝舜封棄于邰，號(hào)曰后稷，別姓姬氏。”

　　〔二〕“披頤”宋書符瑞志作“枝頤”。按披、枝并“岐”之誤。御覽三百六十八引春秋元命苞云：“后稷岐頤自求，是謂好農(nóng)。蓋象角亢，載上食谷?！蓖跸壬疲骸丛姶笱派瘢骸翱酸酸凇保搬凇奔础搬U”也。岐者，頭骨隆起而岐出，嶷嶷然高，故象角亢?！痂I按：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二十五云：‘元命苞“歧頤”，潛夫論“披頤”，皆即詩“岐嶷”之轉(zhuǎn)借，或本三家詩。’

　　〔三〕“司徒”當(dāng)作“司馬”。詩閟宮鄭箋云：“后稷生而名棄，長(zhǎng)大，堯登用之，使居稷官，民賴其功。后雖作司馬，天下猶以后稷稱焉?！笔枰袝痰路旁疲骸梆樗抉R，契為司徒。”御覽二百九引尚書中候云：“稷為大司馬?！闭摵獬醴A篇云：“棄事堯?yàn)樗抉R，居稷官，故為后稷。”

　　〔四〕書呂刑。“植”今作“殖”。○鐸按：農(nóng)，勉也。言勉植嘉谷也。經(jīng)義述聞三王念孫說。

　　〔五〕系辭云：“臼杵之利，萬民以濟(jì)。”

　　〔六〕書堯典。

　　〔七〕昭廿九年左傳云：“有烈山氏之子曰柱，為稷，自夏以上祀之。周棄亦為稷，自商以來祀之?！倍Y記祭法云“厲山氏之有天下也，其子曰農(nóng)，能殖百谷。夏之衰也，周棄繼之，故祀以為稷?！编嵶ⅲ骸皡柹绞匣蛟挥辛疑绞稀！贝撕隙灾?。

　　太妊夢(mèng)長(zhǎng)人感己，生文王〔一〕。厥相四乳〔二〕。為西伯，興于岐〔三〕。斷虞、芮之訟而始受命〔四〕。武王駢齒〔五〕，勝殷遏劉〔六〕，成周道〔七〕。姬之別封眾多，管、蔡、成、霍、魯、衛(wèi)、毛、聃、郜、雍、曹、滕、畢、原、酆、郇，文之昭也。邘、晉、應(yīng)、韓，武之穆也。凡、蔣、邗、茆、祚、祭，周公之
也〔八〕。周、召、虢、吳、隨、邠、方、卬、息〔九〕、潘〔一０〕、養(yǎng)、滑、鎬、宮、密、榮、丹、郭〔一一〕、楊、逢、管、唐、韓、楊、〔一二〕觚、〔一三〕，欒、甘、鱗虞〔一四〕、王氏〔一五〕，皆姬姓也〔一六〕。

　　〔一〕御覽八十四引詩含神霧云：“大任夢(mèng)長(zhǎng)人感己，生文王?！?br>
　　〔二〕御覽引春秋元命苞云：“文王四乳，是謂含良。蓋法酒旗，布恩施惠?！?br>
　　〔三〕史記周本紀(jì)云：‘古公止于岐，少子季歷生昌，有圣瑞。古公曰：“我世當(dāng)有興者，其在昌乎！”昌立，是為西伯，西伯曰文王。’說文云：‘●。周文王所封?；驈纳阶鳌搬保蜥揭悦??！?br>
　　〔四〕史記劉敬傳云：“文王為西伯，斷虞、芮之訟始受命。”齊太公世家云：“周西伯政平，及斷虞、芮之訟，而詩人稱西伯受命。”周本紀(jì)又云：“詩人道西伯，蓋受命之年稱王而斷虞、芮之訟?！?br>
　　〔五〕御覽三百六十八引春秋元命苞云：“武王駢齒，是謂剛強(qiáng)。參房誅害，以從天心?！?br>
　　〔六〕詩武。

　　〔七〕漢書律歷志云：“武王伐商紂，水生木，故為木德，天下號(hào)曰周室。”五行志云：“昔周公制禮樂，成周道。”

　　〔八〕僖廿四年左傳。“成”作“郕”，“邗”作“邢”，“茆”作“茅”，“祚”作“胙”。茆，讀為“茅”，詳交際篇。

　　〔九〕“息”舊作“自”，據(jù)路史國(guó)名紀(jì)五、后紀(jì)十改。隱十一年左傳疏引世本：“息國(guó)，姬姓?！闭f文作“鄎”。

　　〔一０〕廣韻二十六桓“潘”字注云：“周文王子畢公之子季孫食采于潘，因氏焉?！?br>
　　〔一一〕僖五年左傳云：“虢仲、虢叔，王季之穆也?！笔枰Z逵云：“虢仲封東虢，制是也。虢叔封西虢，虢公是也。”按“虢公”僖二年公羊傳作“郭”?！痂I按：公羊釋文云：“郭，音虢，又如字。”

　　〔一二〕“楊”重見。后紀(jì)十載姬國(guó)有陽，在楊上。上文“楊”字蓋
“陽”之訛。此“楊”字當(dāng)從手，襄廿九年左傳云：“虞、虢、焦、滑、霍、揚(yáng)、韓、魏，皆姬姓也。”○鐸按：左傳“揚(yáng)”當(dāng)從木，辯見洪亮吉春秋左傳詁。

　　〔一三〕“觚”疑“狐”。晉語云：“狐氏出自唐叔?！薄痂I按：狐氏，晉姬姓。見下篇。

　　〔一四〕“鱗”當(dāng)作“鮮”。昭十二年谷梁傳“晉伐鮮虞”，范寧注：“鮮虞，姬姓，白狄也?！笔柙疲骸笆辣疚??！编嵳Z云：“北有衛(wèi)、燕、狄、鮮虞”，韋昭注：“鮮虞，姬姓國(guó)?！?br>
　　〔一五〕國(guó)名紀(jì)、后紀(jì)“王”作“主”，以“主”為國(guó)名。按太子晉之后為王氏，見志氏姓篇。

　　〔一六〕○鐸按：以上伏羲，木德，后嗣嚳、棄。

　　有神龍首出常羊，感任姒〔一〕，生赤帝魁隗。身號(hào)炎帝，世號(hào)神農(nóng)，代伏羲氏〔二〕。其德火紀(jì)，故為火師而火名〔三〕。是始〔

　　四〕斲木為耜，揉木為耒耨。日中為市，致天下之民，聚天下之貨，交易而退，各得其所〔五〕。

　　〔一〕舊脫“羊”字，“任”作“妊”。御覽七十八引帝王世紀(jì)云：“神農(nóng)氏母曰任姒，有喬氏之女，名女登。為少典妃。游于華陽，有神龍首感女登于常羊，生炎帝?！庇忠⒔?jīng)鉤命決云“任已感龍生帝魁”，注云：‘魁，神農(nóng)名?！耙选被蜃鳌版Α薄！　　捕郴茨献訒r(shí)則訓(xùn)云“赤帝祝融之所司者萬二千里”，高誘注：“赤帝，炎帝，號(hào)為神農(nóng)?！睗h書律歷志云：‘易曰：“炮犧氏沒，神農(nóng)氏作。”以火承木，故為炎帝。教民耕農(nóng)，故天下號(hào)曰神農(nóng)氏?！?br>
　　〔三〕昭十七年左傳。

　　〔四〕“始”舊作“以”，依下文例改。

　　〔五〕易系辭。按“揉木為耒耨”，與釋文或本同。

　　后嗣慶都，與龍合婚，生伊堯〔一〕。代高辛氏。其眉八彩〔二〕。世號(hào)唐〔三〕。作樂大章〔四〕。始禪位〔五〕。武王克殷，而封其胄于鑄〔六〕。

　　〔一〕初學(xué)記九引詩含神霧云：“慶都與赤龍合婚，生赤帝伊祁堯?！卑措`釋帝堯碑云：“帝堯者，其先出自塊●，翼火之精。有神龍首出于常羊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生赤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爰嗣八九，慶都與赤龍交而生伊堯。”成陽靈臺(tái)碑云：“昔者慶都兆舍穹精氏，姓曰伊，游觀河濱，感赤龍交，始生堯?！被茨献有迍?wù)訓(xùn)高誘注：“堯母慶都，蓋天帝之女。寄伊長(zhǎng)孺家，年二十無夫。出觀于河，有赤龍負(fù)圖而至，奄然陰云，赤龍與慶都合而生堯?！卑凑T說本春秋合誠(chéng)圖，御覽八十引之。

　　〔二〕御覽引春秋元命苞云：“堯眉八彩，是謂通明。歷象日月，璇璣玉衡?！?br>
　　〔三〕漢書律歷志云：“帝堯封于唐。蓋高辛氏衰，天下歸之。木生火，故為火德，天下號(hào)曰陶唐氏?！薄　　菜摹嘲谆⑼ㄔ疲骸皥驑吩淮笳??！?br>
　　〔五〕孟子云：“唐、虞禪?！薄　　擦扯Y記樂記云：“武王克殷反商，未及下車，而封帝堯之后于祝?！编嵶ⅲ骸白！被?yàn)椤拌T”。’續(xù)漢書郡國(guó)志：“濟(jì)北郡蛇邱有鑄鄉(xiāng)城”，劉昭注：“周武王未及下車，封堯后于鑄?！卑磋T、祝聲相近?；茨献觽m真訓(xùn)：“冶工之鑄器”，高誘注：‘鑄，讀如“唾?！敝白！??！　『纪坛嘀?，克曰“玉英生漢”，龍感女媼，劉季興〔一〕。

　　〔一〕藝文類聚九十八引詩含神霧云：‘含始吞赤珠，刻曰“玉英生漢皇”，后赤龍感女媼，劉季興也。’“克”與“刻”同。史記高祖紀(jì)索隱引王符云：“太上皇名煓?！贝藭鵁o之，蓋小司馬誤也。漢書律歷志云：“漢高祖皇帝伐秦繼周，木生火，故為火德。”○鐸按：以上神農(nóng)，火德，后嗣堯。

　　大電繞樞照野，感符寶，生黃帝軒轅〔一〕。代炎帝氏。其相龍顏〔二〕，其德土行〔三〕。以云紀(jì)，故為云師而云名〔四〕。作樂咸池〔五〕。是始制衣裳〔六〕。

　　〔一〕藝文類聚二引河圖握矩起云：“大電繞樞星，照郊野，感符寶而生黃帝。”御覽七十九“符”作“附”，初學(xué)記九引詩含神霧同。大戴禮五帝德篇云：“黃帝曰軒轅?！薄痂I按：初學(xué)記九引帝王世紀(jì)：“黃帝母曰附寶?！?br>
　　〔二〕御覽七十九引春秋元命苞云：“黃帝龍顏，得天庭陽。上法中宿，取象文昌。戴天履陰，秉數(shù)制剛?！?br>
　　〔三〕史記五帝紀(jì)云：“有土德之瑞?！睗h書律歷志云：‘易曰：“神農(nóng)氏沒，黃帝氏作?！被鹕粒蕿橥恋??！?br>
　　〔四〕昭十七年左傳?！　　参濉嘲谆⑼ㄔ疲骸包S帝樂曰咸池?！?br>
　　〔六〕系辭。

　　后嗣握登，見大虹，意感生重華虞舜〔一〕。其目重瞳〔二〕。事堯，堯乃禪位，曰：“格爾舜！天之歷數(shù)在爾躬。允執(zhí)厥中，四海困窮，天虞永終〔三〕?！蹦耸芙K于文祖〔四〕。世號(hào)有虞〔五〕。作樂九韶〔六〕。禪位于禹。武王克殷，而封胡公媯滿于陳，庸以元女大姬〔七〕。

　　〔一〕御覽八十一引詩含神霧云：“握登見大虹，意感生帝舜?！笔酚浳宓奂o(jì)云：“虞舜者，名曰重華?！?br>
　　〔二〕御覽三百六十六引春秋元命苞云：“舜重瞳子，是謂滋涼。上應(yīng)攝提，以象三光?！庇[多誤字，據(jù)白虎通圣人篇訂正。

　　〔三〕論語。“格”今作“咨”，“厥”作“其”。

　　〔四〕書堯典。

　　〔五〕漢書律歷志云：“帝舜處虞之媯汭，堯禪以天下?；鹕?，故為土德。天下號(hào)曰有虞氏。”

　　〔六〕白虎通云：“舜樂曰簫韶?！眳问洗呵锕艠菲疲骸八茨肆钯|(zhì)修九招、六列、六英，以明帝德。”“招”與“韶”同。

　　〔七〕禮記樂記云：“武王克殷反商，未及下車，而封帝舜之后于陳。”襄廿五年左傳云：“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，而封諸陳。”王先生云：‘“大姬”下脫“配之”二字。’○鐸按：以上軒轅，土德，后嗣舜。

　　大星如虹，下流華渚，女節(jié)夢(mèng)接，生白帝摯青陽。世號(hào)少
〔一〕。代皇帝氏，都于曲阜〔二〕。其德金行〔三〕。其立也，鳳皇適至，故紀(jì)于鳥。鳳鳥氏〔四〕歷正也，玄鳥氏司分者也，伯趙氏司至者也，青鳥氏司啟者也，丹鳥氏司閉者也。祝鳩氏司徒也，雎鳩氏司馬也，尸鳩氏司空也，爽鳩氏司寇也，鶻鳩氏司事也。五鳩，鳩民者也。五雉為五工正，利器用，夷民者也〔五〕。是始〔六〕作書契，百官以治，萬民以察〔七〕。有才子四人，曰重，曰該，曰修，曰熙，實(shí)能金木及水，故重為勾芒，該為蓐收，修及熙為玄冥。恪恭厥業(yè)，世不失職，遂濟(jì)窮?！舶恕场?br>
　　〔一〕初學(xué)記十引河圖云：“帝摯少昊氏，母曰女節(jié)，見大星如虹，下流華渚，既而夢(mèng)接，意感生白帝朱宣。”御覽引帝王世紀(jì)云：“少昊帝名摯，字青陽。”按漢書律歷志以摯為黃帝子青陽子孫，與此異。

　　〔二〕定四年左傳“封于少●之虛”，杜注：“少●虛，曲阜也?！钡弁跏兰o(jì)云：“都曲阜?！?br>
　　〔三〕漢書律歷志云：“土生金，故為金德。天下號(hào)曰金天氏?！?br>
　　〔四〕“鳥”舊脫。

　　〔五〕昭十七年左傳“鳳皇”作“鳳鳥”，“利器用”下有“正度量”一句。又云：“九扈為九農(nóng)正，扈民無淫者也。”此亦當(dāng)有之。

　　〔六〕“始”舊作“故”。

　　〔七〕系辭。　　〔八〕昭廿九年左傳無“恪恭厥業(yè)”句。

　　后嗣修紀(jì)，見流星，意感生白帝文命戎禹〔一〕。其耳參漏〔二〕。為堯司空〔三〕，主平水土，命山川〔四〕，畫九州，制九貢。功成，賜玄圭，以告勛于天〔五〕。舜乃禪位，命如堯詔〔六〕，禹乃即位。作樂大夏〔七〕。世號(hào)夏后〔八〕。

　　〔一〕“戎”舊作“我”。御覽八十二引尚書帝命驗(yàn)云：“禹白帝精，以星感。修己山行，見流星，意感栗然，生姒戎文命。”注云：“姒，禹氏。禹生戎地，一名文命?！卑从[引帝王世紀(jì)及宋書符瑞志“紀(jì)”并作“己”。孝經(jīng)鉤命決作“紀(jì)”，亦見御覽。

　　〔二〕御覽八十二引雒書靈準(zhǔn)聽云：“有人大口，兩耳參漏?！弊⒃疲骸爸^禹也。”白虎通圣人篇云：“禹耳三漏，是謂大通。興利除害，決河疏江。”

　　〔三〕書堯典。

　　〔四〕書呂刑“命”今作“名”。

　　〔五〕書禹貢。“圭”今作“圭”。說文云：“古文圭從玉?！?br>
　　〔六〕論語云：“舜亦以命禹?！?br>
　　〔七〕白虎通云：“禹樂曰大夏?！?br>
　　〔八〕漢書律歷志云：“伯禹，虞舜嬗以天下。土生金，故為金德。天下號(hào)曰夏后氏?！被寿┱撜Z義疏引白虎通云：“夏以揖讓受禪為君，故褒之稱后。后，君也?！庇衷疲骸跋牡枚U授，是君與之，故稱后也。”　　傳嗣子啟。啟子太康、仲康更立。兄弟五人，皆有昏德，不堪帝事，降須洛汭，是謂五觀〔一〕。

　　〔一〕楚語：‘士亹曰：“啟有五觀。”’韋昭注：‘五觀，啟子太康昆弟也。觀，雒汭之地。書曰：“太康失國(guó)，昆弟五人須于雒汭?！薄礉h書古今人表“下中太康”，注：“啟子。兄弟五人，號(hào)五觀”，“下上中康”，注：“太康弟?！卑刺?、仲康不在五觀之?dāng)?shù)。此幷言之，蓋誤?！痂I按：史記魏世家正義：“觀國(guó)，夏啟子太康第五弟之所封也。”以五觀為一人。此以為五人，與書序合。

　　孫相嗣位，夏道浸衰。于是后羿自鉏遷于窮石，因夏民以代夏政，滅相。妃后緡方娠，逃出自竇，奔〔一〕于有仍，生少康焉。為仍〔二〕牧正〔三〕。

　　〔一〕“奔”襄四年左傳作“歸”。

　　〔二〕“為仍”舊作“仍妃”，據(jù)傳改。

　　〔三〕按襄四年傳“以代夏政”下
接“恃其射也”，滅相乃浞事，見哀元年傳，傳文“滅夏后相”至“為仍牧正”在“伐斟、鄩”下。此文敘事，有乖先后。

　　羿恃己〔一〕射也，不修民事，而淫于原獸；棄武羅、伯因、熊髡、尨圉〔二〕，而用寒浞。浞，柏〔三〕明氏讒子弟也。柏明氏惡而棄之。夷羿收之，信而使之，以為己相。浞行媚于內(nèi)，施賂于外，愚弄于〔四〕民，虞羿于田，樹之詐匿〔五〕，以取其國(guó)家，外內(nèi)咸服。羿猶不悛，將歸自田，家眾殺而烹之，以食其子。子不忍食諸，死于窮門?！　　惨弧场凹骸眰髯鳌捌洹?。

　　〔二〕○鐸按：程本作“龍圉”，文選桓溫薦焦秀表注引傳同。漢書人表作“厖圉”。

　　〔三〕“柏”傳作“伯”?！痂I按：柏、伯古字通。上文“伯因”，人表作“柏因”。郭璞注穆天子傳云：‘古“伯”字多從木’，謂伯仲字多作“柏”也。

　　〔四〕“于”傳作“其”。

　　〔五〕匿，讀為“慝”。○鐸按：傳作“慝”。

　　靡奔于有鬲氏〔一〕。浞因羿室生澆及
，恃其讒慝〔二〕詐偽，而不德于民，使?jié)灿脦?，滅斟灌及斟尋氏，?br>于過，處澆于戈，〔三〕使椒求少康。逃奔有虞，為之胞正〔四〕。虞思妻以二妃〔五〕，而邑諸綸，有田一成，有眾一旅，能布其德，而兆其謀，以收夏眾，撫其官職。靡自有鬲收二國(guó)之燼，以滅浞，而立少康焉。乃使女艾誘澆，使后杼誘
〔六〕，遂滅過、戈，復(fù)禹之績(jī)，祀夏配天，不失舊物〔七〕。十有七世而桀亡天下〔八〕。　　〔一〕○鐸按：傳無“于”字。水經(jīng)淮水注引傳作“逃于有鬲氏”，“于”字不省，與此同。

　　〔二〕本書“慝”皆作“匿”。按爾雅釋訓(xùn)：“謔謔、謞謞，崇讒慝也?！贬屛脑疲骸绊T儒并女陟反，言隱匿其情以飾非。”是“讒慝”正當(dāng)為“讒匿”，此疑后人所改。

　　〔三〕按傳，
、澆當(dāng)易置。

　　〔四〕“胞”傳作“庖”。按胞、庖古通用。列子楊朱篇：“胞廚之下”，釋文云：‘“胞”本作“庖”?！f子養(yǎng)生主篇：“庖丁為文惠君解牛”，釋文云：‘“庖”崔本作“胞”?！３骸皽园嘶\伊尹”，釋文云：‘“胞”本又作“庖”?！瘽h書百官公卿表少府屬官有胞人，東方朔傳：“館陶公主胞人臣偃”，顏師古注并云：‘“胞”與“庖”同?！醴讲疲骸Y記祭統(tǒng)云：“夫祭有卑輝胞翟閽者?！庇衷疲骸鞍撸饫糁v者也?！币嘁浴鞍睘椤扳摇?。’

　　〔五〕“妃”傳作“姚”。

　　〔六〕“后”傳作“季”。杜注：“季杼，少康子后杼也?！?br>
　　〔七〕“夏道浸衰”以下，本襄四年、哀元年左傳。○鐸按：“夏道浸衰”至“處澆于戈”、“靡自有鬲”至“立少康焉”，襄四年。余皆哀元年。

　　〔八〕史記三代世表云：“從禹至桀十七世。”夏本紀(jì)集解：‘徐廣曰：“從禹至桀十七君十四世。”’漢書律歷志云：“夏后氏繼世十七王。”

　　武王克殷，而封其后于杞〔一〕，或封于繒〔二〕。又封少
之胄于祁〔三〕。

　　〔一〕禮記樂記云：“武王克殷反商，下車而封夏后氏之后于杞?！?br>
　　〔二〕周語云：“有夏雖衰，杞、繒猶在?！表f昭注：“杞、繒二國(guó)，夏后也?！薄　　踩惩跸壬疲骸捌睢碑?dāng)作“郯”?！咽吣曜髠鳎骸白觼沓炎訂柹訇皇哮B名官何故？郯子曰：“吾祖也，我知之?！薄^培按：路史國(guó)名紀(jì)二，少昊后有祁國(guó)，即承潛夫論誤本言之。

　　澆才力蓋眾〔一〕，驟其勇武而卒以亡。故南宮括曰：“羿善射，奡蕩舟，俱不得其死也〔二〕?！薄　　惨弧碀h書鄒陽傳云：“眾不可蓋”，顏師古注：“蓋，覆蔽也?！表?xiàng)羽傳云：“力拔山兮氣蓋世”，季布傳云：“布弟季心氣蓋關(guān)中”，義并同?！痂I按：史記貨殖傳：“田農(nóng)拙業(yè)，而秦陽以蓋一州”，義亦同。

　　〔二〕論語?！皧S”與“澆”同?！　℃π辗质?，夏后、有扈、有南、斟尋、泊●、辛、褒、費(fèi)、戈、冥、繒，皆禹后也〔一〕。

　　〔一〕史記夏本紀(jì)論云：“禹為姒姓，其后分封，用國(guó)為姓，故有夏后氏、有扈氏、有男氏、斟尋氏、彤城氏、褒氏、費(fèi)氏、杞氏、繒氏、辛氏、冥氏、斟戈氏?！彼麟[云：“系本“男”作“南”，“尋”作“鄩”，“費(fèi)”作“弗”，而不云彤城及褒。又斟戈氏，左傳、系本皆云斟灌氏。”此文“褒”舊作“襄”，據(jù)史記改?！案辍鄙蠠o“斟”字，疑脫?！安础瘛辈灰娪谑罚w即“彤城”之誤。○鐸按：有男氏逸周書史記篇作有南氏，與世本同。水經(jīng)注以為有南之國(guó)在南郡，則作“男”者乃同音借字。以上少
，金德，后嗣禹?！　u光如月正白，感女樞幽防之宮，生黑帝顓頊〔一〕。其相駢干〔二〕。身號(hào)高陽，世號(hào)共工〔三〕。代少
氏。其德水行〔四〕，以水紀(jì)，故為水師而水名〔五〕。承少
衰，九黎亂德，乃命重黎討訓(xùn)服〔六〕。歷象日月，東西南北〔七〕。作樂五英〔八〕。有才子八人，蒼舒、隤凱、搗演、大臨、尨降、庭堅(jiān)、仲容、叔達(dá)，齊圣廣淵，明允篤誠(chéng)，天下之人謂之八凱〔九〕。共工氏有子曰勾龍，能平九土，故號(hào)后土，死而為社，天下祀之〔一０〕。

　　〔一〕御覽七十九引河圖云：“瑤光之星如蜺，貫月，正白，感女樞幽房之宮，生黑帝顓頊?！背鯇W(xué)記九“蜺”作“虹”，又二引詩含神霧云：“瑤光如蜺貫月，正白，感女樞，生顓頊。”此云“搖光如月”，誤。“搖”與“瑤”、“防”與“房”古字并通。

　　〔二〕御覽七十九引春秋元命苞云：“顓頊并干，上法月參。集威成紀(jì)，以理陰陽?！比倨呤灰鳌榜壐伞?。

　　〔三〕禮記祭法云：“共工氏霸九州”，鄭注：“在太昊、炎帝之間?！濒斦Z韋昭注同。漢書律歷志云：‘祭典曰：“共工氏伯九域。”言雖有水德，在火木之間，非其序也。任知刑以強(qiáng)，故伯而不王?！茨献釉烙?xùn)云：“共工與高辛爭(zhēng)為帝?！北杂?xùn)云：“共工為水害，故顓頊誅之。”按共工為顓頊所誅，不當(dāng)襲用其號(hào)。漢書律歷志以高陽為有天下號(hào)，此云身號(hào)亦異。昭十七年、廿九年左傳共工氏，此并以為顓頊?zhǔn)?，或出左氏家舊說也。

　　〔四〕漢書律歷志云：“金生水，故為水德?！?br>
　　〔五〕昭十七年左傳?！　　擦吵Z：‘觀射父云：“少●之衰也，九黎亂德，顓頊?zhǔn)苤?。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，命火正黎司地以屬民，使?fù)舊常，無相侵瀆。”’“服”上疑脫“不”字。“訓(xùn)”與“馴”同，史記索隱云：‘

　　史記“馴”字，徐廣皆讀曰“訓(xùn)”。訓(xùn)，順也?！?br>
　　〔七〕下有脫文。大戴禮五帝德篇云：“顓頊乘龍而至四海，北至于幽陵，南至于交趾，西濟(jì)于流沙，東至于蟠木。動(dòng)靜之物，大小之神，日月所照，莫不砥礪?！薄　　舶恕场坝ⅰ碑?dāng)作“莖”，詳上。　　〔九〕文十八年左傳“隤凱”作“隤敳”，“搗演”作“搗戭”，“八凱”作“八愷”。按說文“戭”字下引春秋傳“梼”亦從手。志氏姓篇“演”作“戭”，與傳同?！痂I按：尨降程本作龍降，誤。王氏廣雅疏證一云：“自庭堅(jiān)以上皆以二字為名。爾雅：“厖、洪，大也。”“洪”與“降”古同聲。大臨、尨降，或皆取廣大之義與？”

　　〔一０〕昭廿九年左傳：‘蔡墨曰：“共工氏有子曰勾龍，為后土?！薄斦Z：‘展禽曰：“共工氏之伯九有也，其子曰后土，能平九土，故祀以為社?！薄撕隙灾??！痂I按：漢書郊祀志作“能平水土”。

　　娀簡(jiǎn)吞燕卵生子契〔一〕，為堯司徒，職親百姓，順五品〔二〕。

　　〔一〕史記殷本紀(jì)云：“殷契母曰簡(jiǎn)狄，有娀氏之女，為帝嚳次妃。三人行浴，見玄鳥墮其卵，簡(jiǎn)狄取吞之，因孕，生契。契長(zhǎng)而佐禹治水，有功，封于商，賜姓子氏?！庇[八十三引尚書中候云：“玄鳥翔水，遺卵于流，娀簡(jiǎn)拾吞，生契封商。”注：‘玄鳥，燕也。翔水，徘徊于水上。娀，氏也。簡(jiǎn)，簡(jiǎn)狄也，契母名。商，國(guó)名，詩云：“天命玄鳥，降而生商”，是也。’禮記月令鄭注亦稱娀簡(jiǎn)?！　　捕硶鴪虻??！绊槨苯褡鳌斑d”。殷本紀(jì)作“訓(xùn)”。淮南子人閑訓(xùn)：“五品不慎”，御覽五十九引淮南子作“不順”?！　》龆家姲讱庳炘拢飧猩诘圩勇摹惨弧?，其相二肘〔二〕。身號(hào)湯，世號(hào)殷〔三〕。致太平。

　　〔一〕御覽八十三引河圖云：“扶都見白氣貫月，意感生黑帝湯?！弊⒃疲骸霸姾耢F同?！庇[脫“意”字，據(jù)藝文類聚十補(bǔ)?！痂I按：孫志祖讀書脞錄據(jù)大戴禮少閑篇“商履代興”，白虎通姓名篇“湯王后更名，為子孫法，本名履也”，謂湯名天乙，又名履，自無可疑。劉氏論語正義說“予小子履”亦云：“潛夫論亦稱子履，是履為湯名也。”

　　〔二〕御覽八十三引雒書靈準(zhǔn)聽云：“黑帝子湯長(zhǎng)八尺一寸，連珠庭，臂二肘?！庇忠呵镌疲骸皽鄱?，是謂神剛。”按論衡骨相篇亦云：“湯臂再肘?！卑谆⑼ㄊト似鳌叭狻?。御覽三百六十九引元命苞又云：“湯臂四肘?！彼囄念惥凼?、初學(xué)記九引帝王世紀(jì)、宋書符瑞志并同。○鐸按：“四肘”合兩臂言之?！叭狻闭`。

　　〔三〕漢書律歷志云：“湯伐夏桀，金生水，故為水德。天下號(hào)曰商，后曰殷?！泵峡翟唬骸俺跗醴馍?，湯居殷而受命，故二號(hào)。”　　后衰，乃生武丁。即位，默以不言，思道三年，而夢(mèng)獲賢人以為師。乃使以夢(mèng)像求之四方側(cè)陋，得傅說，方以胥靡筑于傅巖。升以為大公，而使朝夕規(guī)諫?？制溆袘劦∫?，則敕曰：“若金，用汝作礪；若濟(jì)巨川，用汝作舟楫；若時(shí)大旱，用汝作霖雨。啟乃心，沃朕心。若藥不瞑眩，厥疾不瘳；若跣不視地，厥足用傷。爾交修余，無棄！”故能中興，稱號(hào)高宗〔一〕。及帝辛而亡，天下謂之紂〔二〕。　　〔一〕“武丁”以下見楚語?！按蠊背Z無“大”字?！痂I按：“夢(mèng)像”楚語作“象夢(mèng)”，誤倒，王念孫據(jù)此訂正之。

　　〔二〕史記三代世表云：“帝辛是為紂。”

　　武王封微子于宋〔一〕，封箕子于朝鮮〔二〕。

　　〔一〕禮記樂記云：“投殷之后于宋”，鄭注：“投，舉徙之辭也。時(shí)武王封紂子武庚于殷墟，所徙者微子也。后周公更封而大之?！卑词酚浺蟊炯o(jì)云：“周武王崩，武庚與管叔、蔡叔作亂，成王命周公誅之，而立微子于宋，以續(xù)殷后。”宋世家同。

　　〔二〕史記宋世家。

　　子姓分氏，殷、時(shí)、來、宋、扐、蕭、空同、北段，皆湯后也?！惨弧?br>
　　〔一〕史記殷本紀(jì)論云：“契為子姓，其后分封，以國(guó)為姓，有殷氏、來氏、宋氏、空桐氏、稚氏、北殷氏、目夷氏?！彼麟[云：“按系本子姓無稚氏，北殷氏作髦氏，又有時(shí)氏、蕭氏、黎氏。”按稚氏即黎氏之誤，此文又誤“黎”為“扐”，誤“殷”為“段”。同、桐古字通。髦氏，隱元年左傳疏引世本作比髦。○鐸按：世本比髦蓋北髦之訛，乃一氏，路史后紀(jì)四亦誤分之。以上顓頊，水德，后嗣契。五德表列于左：

　　伏羲木德帝嚳棄

　　神農(nóng)火德堯

　　軒轅土德舜

　　少 金德禹

　　顓頊水德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