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學古籍
國學古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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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作者:
    薛漁思
  • 《書》云:“不有博奕者乎?猶賢乎已”。斯圣人疾夫飽食而怠惰之深也。 又曰:“吾不試故藝,試用也”。夫藝者,不獨總多能第,以其無用于代,而窮愁時有所述耳。八年夏,南行極嶺嶠,暇日瀧舟,傳其所聞而載之,故曰“傳載”。 雖小說,或有可觀覽之,而喁而笑焉。

    杜河南兼,常聚書至萬卷,每卷后必有自題,云:“清俸買來手自校,汝曹讀之知圣道,鬻及借人為不孝?!?br>
    陽道州城之為朝士也,家苦貧,常以木枕布衾,質(zhì)錢數(shù)萬,人爭取之。蘇州開元寺東有陸氏世居,門臨河涘,有巨石塊立焉。乃吳陸績?yōu)橛袅挚な?,罷秩泛海而歸,不載寶貨,舟輕用此石重之,人號“郁林石”。陸氏自績及裔孫國朝太子少保兗公,猶保其居。今子孫漸削,其居十不存一焉。

    費縣西漏澤者,漫十數(shù)里,歲時雨降,即泛溢自滿,蒲魚之利,人實賴焉。至白露應即前后,一夕即一空如掃焉,信殊異也。

    李忠公之為相也,政事堂有會食之床。吏人相傳,移之則宰臣罷,不遷者五十年。公曰:“朝夕論道之所,豈可使杇蠹之物,穢而不除。俗言拘忌,何足聽也!以此獲免,余之愿焉。”命撤而焚其下,鏟去聚壤十四畚。議者稱正焉。

    杜太保宣簡公,大歷中有故人遺黃金百兩。后三十年,為淮南節(jié)度使,其子投公,取其黃金還,緘封如故。

    趙郡三祖,元和中,每房一人,同時為相,皆第三,即司徒吉甫、司空絳、華州刺史藩。天寶中有書生,旅次宋州。時汧公勉,少年貧苦,與書生同店。而不旬日,書生疾作,遂至不救,臨絕語公曰:“某家住洪州,將于北都求官,于此得疾且 死,其命也?!币虺瞿医鸢賰桑豆唬骸澳持褪篃o知有此者,足下為我畢死 事,余金奉之?!崩罟S為辦事。及畢,密置金于墓中,而同葬焉。后數(shù)年,公 尉開封,書生兄弟赍洪州牒來,果然尋生行止,至宋州,知李為主喪事。專詣開 封,詰金之所。公請假至墓所,以出金付之焉。韋獻公夏卿有知人之鑒,人不知也。因退朝于街中,逢再從弟執(zhí)誼、從弟渠牟、升。三人皆第二十四,并為郎官,簇馬良久,獻公曰:“今日逢三二十四郎?!?輒欲題目之,語執(zhí)誼曰:“汝必為宰相,善保其末耳?!闭Z渠牟曰:“弟當別奉 主上恩,而速貴為公卿。”語升曰:“三人之中,弟最長遠,而位極旄鉞。”后 竟如其言。

    杜亞為淮南,競渡、采蓮、龍舟、錦纜、繡帆之戲,費金數(shù)千萬。于頔為襄州,點山燈,一上油二千石。李昌夔為荊南,打獵大修富飾。其妻獨孤氏亦出女 隊二千人,皆著紅紫錦繡襖子。此三府亦因而空耗。

    汝南袁德師,故給事高之子。嘗于東都買得婁師德故園地,起書樓。洛人語曰:“昔日婁師德園,今乃袁德師樓?!迸d元元年十月戊辰,始詔中官竇文場監(jiān)神策軍左廂兵馬,馬有麟為左神策大將軍。神策監(jiān)軍將軍之始也。

    貞元十二年六月乙丑,始以竇文場為左神策護軍中尉,霍仙鳴為右神策護軍中尉,其日又以張尚進為神武中護軍。左右辟仗使之始也。

    建中初,關(guān)播為給事中,以諸司胥吏為弊頗多,播議用士人掌之。弘農(nóng)楊氏居東都者,承四太尉之后。世傳黃雀所銜玉環(huán),至天寶為楊國忠所奪。今不知所在。

    張守珪,陜州平陸人,自幽州入覲,過本縣見令李杭,申桑梓之禮。見陜尉李冕桎梏,令眾冤呼。張公曰:“困危之中,豈能相救?!敝领`寶便奏兗州判官, 冕后至宰相。貞元中,張茂宗所尚義章公主贈鄭國公主,謚為莊穆。韋宥所尚故唐安公主贈韓國公主,謚為貞穆。所司擇日冊命。國朝已來,公主即有追封者,未有加謚 者。公主追謚,自此始也。

    徐尚書晦,沈吏部傳師。徐公嗜酒,沈公善養(yǎng)。楊東川嗣復嘗云:“徐家肺,沈家脾,真安穩(wěn)耶?!?br>
    有士人平生好食熝牛頭,一日忽夢其物故,拘至地府。酆都獄有牛頭在旁,其人了無畏憚,仍以手撫其頭云:“只者頭子,大堪熝食?!迸n^人笈而放回。

    元和中,郎吏數(shù)人省中縱酒,語平生各愛尚及憎怕者。或言愛圖畫及博奕,怕妄與佞。工部員外汝南周愿獨云:“愛宣州觀察使,怕大蟲?!必懺?,禁未仕不得乘大馬。有人言于執(zhí)政,大馬甚多,貨不得,舉人不得騎,當盡為河北節(jié)制所得耳。陸鴻漸嗜茶,撰《茶經(jīng)》三卷,行于代。常見鬻茶邸燒瓦瓷為其形貌,置于灶釜上,左右為茶神。有交易則茶祭之,無則以釜湯沃之。高祖之制:凡出將,賜旌節(jié)專征,行軍有大總管之號也。高祖之制:鎮(zhèn)軍有大都督之號。

    玄宗之初為節(jié)度大使、節(jié)度之號。凡皇太子、親王統(tǒng)軍,中有元帥府之制。宰相遙領(lǐng)節(jié)度使,自牛仙客始也。

    開元九年,命宗正寺官寮并以宗子為之。唐制:男子始生為黃,四歲為小,十六為中,二十為丁,六十為老。

    賦役之制有四:一曰租,二曰稅,三曰役,四曰徭。凡丁歲輸粟二石。凡調(diào)隨鄉(xiāng)土所產(chǎn),絹、綾、絁各二丈,布加五分之一,麻三斤。凡役,歲二旬,閏 加二日。至德元年三月,方以侍御史文叔清為宣諭使,許人納錢授官及明經(jīng)出身。

    至德二年,敕以僧及道士入錢自度有差。

    乾元元年七月,鑄錢使第五琦奏,謂鑄乾元錢每貫重二十斤,一文當五十。寶應元年以盜鑄日甚,物價騰貴,咸稱非便,減重輪錢,以一當三十。

    乾元二年,御史中丞元載為江淮五道租庸使,高戶定數(shù)征錢,謂之“白著”榷酤。

    至德二年,敕天下州縣量定酤酒,隨月納稅。建中二年,更加青苗。大歷中,初稅每畝十文。三年,加五文。敕以御史大夫充使,其后割歸度支。

    盧中丞邁有寶琴四,各直數(shù)十萬。有寒玉、古磬、響泉、和志之號。

    李河南素替杜公兼。時韓吏部愈為河南令除職方員外,歸朝,問前后之政如何,對曰:“將兼來比素?!?br>
    李相國程執(zhí)政時,嚴休皆在南省。有萬年令,關(guān)人多屬之,李公云:“二嚴不如譽。”

    豆盧署,少年旅于衢州,夢老人云:“君后二十年為牧茲郡。”已果為衢州,于所夢之地立“征夢亭”。

    鄭滁州臚于曲江,見令史醉池岸,云:“更一轉(zhuǎn)即入流矣。”白賓客居易云:“忠州有荔枝一株,槐一株。自忠之南更無槐,自忠之北更無荔枝?!?br>
    賈至常侍平生毀佛,嘗假寐廳事,忽見一牛首人,長不滿尺,攜小鍋而燃薪于床前。公驚起而訊之,對曰:“所謂鑊湯者,罪其毀佛人?!惫唬骸靶」砗?足畏耶。”遂伸足床下,其湯沸,忽染于足,涌然而上,未幾烘爛而卒。

    烏江有項羽系烏騅樹,歷千余年尚郁茂。建中年中,縣令張勤厭賓客觀游,令伐卻。至今茲地獨不生草。

    李鎮(zhèn)惡,即趙公嶠之父,選校梓州郪縣令。與友人書云:“州帶子號,縣帶妻名,由來不屬老夫,并是婦鬼官職?!?br>
    劉巨麟,開元中為廣州刺史,弟仲丘為麗政殿學士,兄弟友愛。有羅浮道者為巨麟合丹劑,將分半以遺仲丘,命刀中破之,分銖無差焉。

    蕭功曹穎士、趙員外驥,開元中同居興敬里,肄業(yè)共一靴,久而見東郭之跡。趙曰:“可謂駛于道路矣。”蕭曰:“無乃祿在其中?!?br>
    蘇州洞庭,杭州興德寺,房太尉琯 云:“不游興德、洞庭,未見山水?!?br>
    壽安縣有噴玉泉、石溪,皆山水之勝絕也。貞元中,李賓客洞為縣令,乃刬翳薈開徑隧。人方聞而異焉。太和初,博陵崔蒙為主簿,標堠于道周,人方造而 游焉。

    顏太師魯公,刻名于石,或置之高山之上,或沉之大洲之底而云:“安知不陵谷之變耶!”

    獨孤常州及,末年尤嗜鼓琴,得眼疾不理,意欲專聽也。

    曲阜縣先圣廟前有數(shù)株古柏,亦傳千余歲,其大十圍。潘華為兗州,軍食貧窮,無以結(jié)四方之信。華遂命伐之,裁為簡冊,刻為器皿,以行餉之。

    張文貞公第,某女嫁盧氏,嘗為舅盧公求官。俟公朝下而問焉,公不語,但指支床龜而示之。女拜而歸室,告其夫曰:“舅得詹事矣?!?br>
    開元東封有太原入于伯隴者,年一百二十八歲,精爽不昧,其子已卒,兩孫隨之,各年七八十矣,自北乘詣闕引見,上勞之,老人無拜禮。伯隴曰:“臣神 堯皇帝之臣也。荏苒歲月,得至今日,復事郎君,臣之幸矣。郎君明圣,功成封 岳,不以昏老,千里而來。”笑而憫之,乃賜紫袍牙笏,及優(yōu)恤有加。伯隴自言 隋仁壽年生,說大業(yè)末事,了然可見。

    李右丞廙,年二十九為尚書右丞,至五十九又為尚書右丞。

    于良史為張徐州建封事,但舉其姓曰:“辛丘杜當人?!笔捁Σ芊f士,嘗出灞橋,道左逢一老人,眉發(fā)皓白,狀骨甚奇古,蕭甚異之。老人瞻顧,蕭因問之,老人云:“公似吾亡友耳。”蕭固請言之,老人曰:“吾 與鄱陽王恢善,君甚類之?!蹦朔f士六代祖。蕭問其所來,不應而去。

    洛陽金谷,去城二十五里,晉石崇依金谷為園苑,高臺飛閣,余址隱嶙,獨有一皂莢樹甚大,至今郁茂。

    鄭公審,開元中為殿中侍御史、充館驛使,令每傳舍立辰堠,自公始也。潤州金壇縣,大歷中北人為主簿,以竹筒赍蝎十余枚,置于廳事之柳樹后,遂孳育至百余枚。為土氣所蒸而不能螫人,南民不識,呼為“主簿蟲”。開元中進士第唱于尚書省。其策試者,并集于都堂,唱其第于尚書省。有落去省,兩兩三三戴帽子,日暮但候吟一聲,長安竹帛皆枯死。

    開元中,吏部侍郎被寧王憲囑親故十人官。遂詣王請見,云:“十人之中有商量去者乎?”王云:“九人皆不可矣,一人某者聽公?!崩舨繗w,九人皆超資 好官,獨某者當時出。云:“據(jù)其書判,自合得官;緣囑寧王,且放冬集?!?br>
    昆山縣遺尺潭,本大歷史村女為皇太子元妃,遺玉尺化為龍,至今遂成潭。

    洛東龍門香山寺上方,則天時名望春宮,則天常御石樓坐朝,文武百執(zhí)事,班于外而朝焉。

    永和中,有判太常寺行事禮官祭圜丘,至時不到,云:“太常大寺,實曰伽藍;圜丘小亻魯,不合無禮?!?br>
    沙堤起天寶三年,因蕭京兆炅奉請于要路筑甬道,以通車騎,而覆沙其上。天寶中,樂章名以邊地為名,若涼州、甘州、伊州之類是焉。其曲遍繁,聲名入破。后其地盡為西番所沒。其破兆矣。

    高平徐弘毅為彈侍御史,創(chuàng)一《知班官令》。自宣政門檢朝官之失儀者,到臺司舉而罰焉。有公卿大僚令問之曰:“未到班行之中,何必拾人細事?!焙胍銏笾唬骸盀槲抑x公卿。所以然者,以惡其無禮于其君。”

    裴仆射遵慶,二十入仕,裹折上巾子,未嘗隨俗樣,凡代之移易者五六。而公年九十所裹者,猶幼小時樣。今巾子有仆射樣。

    韓太保皋,生知音律,嘗觀客彈琴為《止息》。乃嘆曰:“妙哉嵇生者也。為是曲也,其當魏晉之際,《止息》與《廣陵散》同出而異者也。其音主商,商為秋聲,天將肅殺,草木搖落,其歲之晏乎?此所以為魏之季也。慢其商德與宮 同音,是臣奪其君之位乎?此所以知司馬氏之將篡也。廣陵,維揚之地,散者流 亡之謂也;揚者,武帝后之姓也。言楊后與其父駿之傾覆晉祚也?!吨瓜ⅰ氛撸?晉雖興,終止息于此。其音哀憤而噍殺,操蹙而憯痛,永嘉之亂其應乎此。叔夜 撰此,將貽后代知音,且避晉禍,托之鬼神,史氏非知味者,安得不傳其謬也歟!”

    韓太保皋常言:《洪范》五福,獨不言貴者,近于高危。福之自至猶儆動, 奈何枉道邀之。

    李西平晟之將軍也,嘗謁桑道茂云:“將軍異日為京兆尹,慎少殺人。”西平曰:“武夫豈有京兆尹望乎?”后興元收復,西平兼京兆。時道茂在俘囚中, 當斷之際,告西平曰:“公忘少殺人之言乎?”

    韓太保皋之為御史中丞、京兆尹,常有所陳,必于紫宸對百僚而請,未嘗詣 便殿。上謂曰:“我與卿言于此不盡,可來延英議及大政,多匡益之?!庇H友咸 謂公曰:“自乾元以來,群臣啟事,皆詣延英,方得詳盡。公何獨于外庭對眾官 以陳之,得無不慎密乎?”公曰:“御史,天下之平也,摧剛直枉惟在公,何在 不可人知之?奈何求請便殿,避人竊語,以私國家之法。且延英之置也,肅宗皇 帝以苗晉卿年老艱步故設之。后來得詣便殿,多以私自售,希旨求寵,干求相位, 奈何以此為望哉!”

    張秘書薦自筮,仕至秘書監(jiān),常帶使職,三入蕃,竟歿于赤嶺外。

    韋崖州執(zhí)誼,自幼不喜聞嶺南州縣。拜相日出外舍,見一州郡圖,遲回不敢看,良久,臨起誤視,乃崖州圖也,竟以貶終。

    王河南維,或有人報云:“公除右轄?!蓖踉唬骸拔峋哟斯?,慮被人呼為‘不解作詩王右丞’?!?br>
    陽道州城,未嘗有所蓄積,惟所服用不可闕者,客稱其物可佳可受,公輒喜,舉而授之。有陳萇者,候其始請月俸,常往稱其錢帛之美,月有獲者。

    常中書處,原在開州也。常有李潼、崔沖二進士來謁,留連月余日。會有過客西川軍將某,能相術(shù),于席上言李潼三日內(nèi)有虎厄。后三日,相君與諸客游山 寺,自上方抵下方,日已暮矣。李先下,崔后來,沖大呼李云:“待沖來!待沖 來!”李聞“待沖來”聲,謂虎至矣,顛蹶墜下山址,絕而復蘇,數(shù)日方愈。及 軍將回,謂李曰:“君厄過矣?!?br>
    蘇給事岱,建中末為太常博士,遇朱泚亂,將赴行在,夜行山谷常有二燭前 導,危險畢見。既過,燭然后滅,豈忠憤所感耶?

    李龜年、彭年、鶴年,兄弟三人,開元中皆有才學盛名。鶴年詩尤妙,唱《 渭城》。彭年善舞。龜年善打羯鼓。玄宗問:“卿打多少杖?”對曰:“臣打五 千杖訖。”上曰:“汝殊未我打卻三豎柜也。”后數(shù)年,有聞打一豎柜,因賜一 拂杖。羯鼓后卷流傳至建中三年,任使君又傳一弟子。使君今取江陵漆盤底,瀉 水卷中,竟日不散,以其至平。又云:“卷人鼓只在調(diào)豎慢,此卷一調(diào)之后,經(jīng) 月如初?!苯癫恢?。

    安邑縣北門縣人云:“有一蝎如琵琶大,每出來不毒人。”人由是恐其靈,閉之積年矣。

    涇州將郝玭,自貞元末及元和中,數(shù)于涇州擒殺西虜,及筑臨涇城,西戎畏之。贊普鑄一金郝玭,號曰:“有能得玭者,賜金玭焉?!?br>
    建中中,李希烈攻汴州,城陷,用百姓婦女輜重以實壕塹,謂之“濕稍”。

    竇參之作相也,用從父弟申為耳目,每除吏先言于申,申告人,故謂竇給事為“喜鵲”。同州唐女寺有盜帥董太宮之漆身,后有盜者皆來拜祝,有至鳴足者,今漆足皆口牙。

    襄州漢皋廟,本為解珮于漢之義,今為漢高祖,誤也。陜州平陸縣主簿廳事西序楣,有隋房公、杜公仁壽九年十二月題:“玄齡、如晦題處,房年二十三,杜年二十六?!苯褚圃谑垢程弥?。

    楊京兆憑,兄弟二人,皆能文學,甚攻苦?;蛲x一篇,共坐庭石,霜積襟袖,課成乃已。李愿司空,兄弟九人,四有土地,愿為夏州、徐泗、鳳翔、宣武、 河中五節(jié)度,憲為江西觀察、嶺南節(jié)度,愬為唐鄧、襄陽、徐泗、鳳翔、澤潞、 魏博六節(jié)度使,聽為夏州、靈武、河東、鄭滑、魏博、邠寧、鳳翔七節(jié)度。一門 登壇授鉞無比焉。

    元和十五年,辛丘度、丘紓、杜元穎同時為拾遺令史分直。故事:每自吟曰:“出身三十年,發(fā)白衣仍碧。日暮倚朱門,從來汗袍赤?!币驗橹嗾路伞?br>
    河南廣武山有流桂泉,史思明于其上立漢高廟。茅山下泊宮茅君煉丹井,香潔不受觸。魯有修宮工人獲知,取水煮肉,良久不熟。

    寶歷中,亳州云出圣水,服之愈宿疾,亦無一差者。自洛已來,及江西數(shù)郡中人爭施金貨、衣服以飲焉,獲利千萬,人轉(zhuǎn)相惑。李贊皇德裕在浙西也,命于 大市集人,置金,取其水于市司,取豬肉五斤煮,云:“若圣水也,肉當如故?!?逡巡肉熟爛。自此人心稍定,妖者尋而敗露。

    朗州武陵山,有人換骨匣。每年若大風雨望峭壁,即有新者。

    澤州長平,即白起坑趙卒故地。開元中詔為“省冤谷”,至今天氣長陰,有泉色赤,于其下立丹井碑。

    湖州德清縣南前溪村,前朝教樂舞之地。今尚有數(shù)百家盡習音樂,江南聲妓多自此出,所謂“舞出前溪”者也。終南山有湫池,本咸陽大洲,一夜忽飛去,所歷皆暴雨與魚俱下,大者至四五尺,小者不可勝計。遂落終南山中峰,水浮數(shù)尺,縱廣一里余,色如黛黑,云 雨常自中出。焦旱祈禱,無不應焉。山僧采樵,時見群龍瀺灂其中。

    昭應慶山,長安中從河朔飛來,夜過聞雷聲如疾風,土石亂下,直墜新豐西一村。百余家因山為墳,今于其上起持國寺。

    魏齊公元中,少時曾謁張憬藏,待之甚薄,就質(zhì)通塞,亦不答,公大怒曰:“仆不遠千里,裹糧求見,非徒行也,意必謂明公有以見教,而含木舌不盡勤勤 之意何耶?且窮通貧賤,自屬蒼蒼,何預公焉?”因拂衣而去,憬藏遽起言曰: “若之相祿,正在怒中?!焙笪粯O人臣。

    解縣鹽池,當安史時,水忽淡。鑾輿反正,復如故。

    上都崇圣寺有徐賢妃妝殿,太宗曾召妃,久不至,怒之,因進詩曰:“朝來臨鏡臺,妝罷暫徘徊。千金始一笑,一召詎能來?”

    漢中王瑀為太常卿,早起朝聞永興里人吹笛,問是太常樂人否?曰:“然。” 已后因聞樂而撻之。問曰:“何得某日臥吹笛?”又見康昆侖彈琵琶,云:“琵 聲多,琶聲少,亦未可彈五十四絲大弦也。”自下而上謂之琵,自上而下謂之琶。

    裴延齡嘗怒李京兆充,云:“近日兼放髭須白,猶向人前作背面。”

    薛汝丹,家在南岳,常與一僧知聞。其僧每年以香煉頂供養(yǎng)佛,至八十余終。后歲余,有州民生一子,色貌絕殊,而頂甚香,十步之外,人皆慕之。生不食魚 肉,數(shù)歲出家,為南岳高行律師焉。

    王藻、王素,貞元初應舉,名皆第十四,每詣通家,通王十四郎,或問曰:“藻也?素也?”

    常相袞為禮部判雜文,榜后云:“旭日登場,思非不銳;通宵絕筆,恨即有 余?!彼噪s文入選者,常不過百人。鮑祭酒防為禮部,帖經(jīng)落人亦甚。時謂之 “常雜鮑帖”。

    左右常侍與給、諫同廚,廚人進鮮菌于給、諫,問云:“莫毒否?”廚人答曰:“常侍已嘗了?!?br>
    乾元中,太子左贊善大夫呂旬母張氏,年八十八,以旬久不歸,愈思念之。忽覺左乳長,汁流出,顧謂孫鄢:“汝父即來也?!辈挥馐?,旬遂至。

    至德初,當安史亂,河東大饑,忽然荒地十五里生豆谷,及掃卻又復生,約得五六千石,其米甚圓細復美。人賴焉。

    開元、天寶之間,傳家法者,崔沔、崔均之家法。

    泓師云:“長安永寧坊東南是金盞地,安邑里西是玉盞地?!庇缹帪橥跆靛姷?,安邑為馬北平燧地。后王、馬皆進入官,王宅累賜韓令弘及史憲誠、李戴義等。所謂“金盞破而成馬”。馬燧為奉誠園,所謂“玉破而不完也”。

    常相兗之在福建也,有僧某者善占色,言事若神。相國惜其僧老,命弟子就學其術(shù)。僧云:“此事有天性,非可造次為傳。某嘗于相君左右見一人可教?!?遍召,得小吏黃徹焉,相命就學。老僧遂于暗室中,置五色彩于架,令視之曰: “世人皆用眼力,不盡淬熟看之?!毖笠老≌J其白者,后半載看五色即洞然而 得矣。命之曰:“以若暗中之視五彩,迥之白晝?!闭既艘騻髌浞皆E,且言后代 當無加也。李忠公吉甫云:“黃徹之占,袁許之亞次也。”

    禮部劉尚書禹錫,與友人三年同處,其友人云:“未嘗見劉公說重話?!碧乒R,性寬仁,多慈恕,欲吊喪,令家僮歸取白衫。僮仆誤持余衣,懼未 敢進。臨祭,公謂之曰:“今日氣逆,不宜哀泣,向取白衫且止之?!庇至钪笏?不精,潛覺其故,又謂曰:“今日陰晦,不宜服藥,可棄之?!苯K不揚其過矣。唐皎,貞觀中為吏部,先時選集四時,隨到即補。皎始請以冬時大集,終季春而畢,至今行之。

    徐大理宥,少為蒲州司法參軍,為政寬仁,吏感其恩信,遍相約曰:“若犯徐司法杖,必斥罰?!苯K官不杖一人。

    顏魯公真卿,為監(jiān)察御史,充河西隴右軍,覆屯交兵使,五原有冤獄,決乃雨??と撕魹椤坝酚辍薄?br>
    德宗問李汧公勉:“人云盧杞是奸邪,何也?”勉曰:“人皆知之,陛下獨不知,此所以為奸邪也?!?br>
    李希烈跋扈蔡州,時盧杞為相,奏顏魯公往宣諭之,而謂顏曰:“十三丈,此行出自圣意?!鳖佋唬骸肮戎胸┟嫔涎?,某親舌舐之,乃忍以垂死之年餌于 虎口?!辫铰勚溲?。盧即是御史中丞奕之子。

    南蠻清平官,猶國家之宰相也。元和中,有鄧旁來庭,宰臣問之:“公名旁,其何意乎?”對曰:“亦猶大朝之劉宗經(jīng)矣?!?br>
    蘇戶部弁、劉常侍伯芻,皆聚書至二萬卷。河南馮宿之三子,陶鞠圍兄弟,連年進士及第,連年登宏詞科,一時之盛,代無比焉。當太和初,馮氏進士及第 者,海內(nèi)十八,而公家兄弟叔侄八人。

    李相國程為翰林學士,以階磚日影為入候。公性懶,每入必逾八磚,故號為“八磚學士”焉。

    永州龍興寺,乃吳軍司馬蒙之故宅。僧懷素善草錄,嘗浚井得軍司馬印,文字不滅,雕刻如新。懷素每草書,用此為志。

    英公雖貴為仆射,其姊病必親為粥火,燃輒焚其髭。姊曰:“仆妾多矣,何為自苦。”勣曰:“豈無人耶?顧今姊年老,勣亦年老,雖欲久為姊粥,復可得 乎?”英公嘗言:我年十二三時為無賴賊,逢人則殺。十四五時為難當賊,有所不愜者殺之。十七八時為好賊,上陣殺人。年二十便為天下大將軍,用兵以救人死。

    尉遲敬德性饒寬,而尤善避槊。每軍騎入陣,敵人刺之,終不能中,反奪其 槊以刺敵人。海陵王元吉聞之不信,乃令去槊刃以試焉。敬德曰:“饒王著刃,亦不畏傷?!痹偃齺泶?,既不少中,而槊皆被奪去。元吉力敵十夫,大慚恨。 太宗之御竇建德,謂尉遲公曰:“寡人持弓箭,公把長槍,二人相副,雖百萬眾 亦無奈。”乃與敬德馳至敵營,叩其軍門,大呼曰:“大唐秦王,能敵來與汝決!” 追騎甚眾,不敢御。

    竇建德之役,既陣未戰(zhàn),太宗見一少年騎驄馬,鎧甲鮮明,指謂尉遲公曰:“彼所乘馬真良馬也。”言之不已,敬德請取之。帝曰:“輕敵者亡脫,以一馬 損公,非寡人愿?!本吹伦粤瞎ブf全,乃馳往并擒少年而返,即王世充之兄子 偽代王琬。宇文士及在隋亦識之,是馬實內(nèi)廄之良馬也。帝欲旌其能,并以賜之。

    太宗將征遼,衛(wèi)公病不能從,帝使執(zhí)政已下起之。不起,帝曰:“吾知之矣?!?明日,駕臨其第,執(zhí)手與別,靖曰:“老臣宜從,但犬馬之疾日月增,甚恐死于 道路,仰累陛下?!钡蹞崞浔吃唬骸懊阒?,昔司馬仲達非不老病,竟能自強立勛 魏室。”靖叩頭曰:“請輿病行?!敝料嘀菁埠V,不能進。

    駐蹕之役,高麗與靺鞨合軍四十里,太宗有懼色。江夏王進曰:“高麗傾國以拒王師,平壤之守必弱,請假臣精卒五千,覆其本根,則千萬之眾,不戰(zhàn)而降。”

    借商,建中二年,京師及江淮借商錢物。

    省官,建中三年,天下州縣各省一官。乾元四年敕:下注額內(nèi)官。元和六年,又減州縣官。除陌,建中四年敕:“天下州縣,市買交關(guān),每貫五十文,納官?!?br>
    間架,建中四年,戶部侍郎趙瓚奏:“天下州縣,屋宇間架,率算錢有差?!?br>
    沙門一行,開元中嘗奏玄宗云:“陛下行幸萬里,圣祚無疆,故天寶中幸東都,庶盈萬數(shù)?!奔吧闲沂裰寥f里橋,方悟焉。

    天寶中,天下無事,選六宮風流艷態(tài)者,名“花鳥使”,主宴。

    玄宗幸蜀,天廄八駿,其七盡斃于棧道,惟一云騅存焉。德宗幸梁,亦充御焉。

    五臺山北臺下,有青龍池,約二畝已來,佛經(jīng)云“禁五百毒龍”之所。每至盛午,昏霧暫開,比丘及凈行居士方可一觀。比丘尼及女子近,即雷電風雨,當時大作。如近池,必為毒氣所吸,逡巡而沒。韋獻公夏卿,不經(jīng)方鎮(zhèn),惟止于東都留守,郡吏八人,而路公隋、皇甫崖州镈,皆為宰相;張尚書賈、段給事平仲、衛(wèi)大夫中行、李常侍翱、李諫議景儉、李湖南詢,皆至顯官,亦名知人矣。

    李西臺文獻公,避暑于青龍寺,夢戴白神人云:“昔君氏相宣王致中興,尹男亦佐中興,君宜以吉甫名之。

    李相國忠公,貞元十九年為饒州刺史。先是,郡城之東,四牧故府,廢者七稔。公蒞止后,命啟鑰而居之??だ粢哉Z怪堅請。公曰:“神實正直,正直則神避;妖不勝德,失德則妖興。居之在人?!?
    作者:
  • 劉放、孫資,共典樞要。夏侯獻、曹肇,心內(nèi)不平。殿中有雞棲樹,二人相謂:“此亦久矣,其能復幾!”指謂中書監(jiān)劉放,中書令孫資。

    司馬景王命中書郎虞松作表,再呈,不可意,令松更定之,經(jīng)時竭思不能改,心有形色。中書郎鐘會察有憂色,問松,松以實對。會取草視,為定五字,松悅服,以呈景王。景王曰:“不當,爾耶?”松曰:“鐘會也?!蓖踉唬骸叭绱?,可大用,真王佐才也?!北宀窀爸袝娫唬很S鱗龍鳳池,揮翰紫宸里。杜夷字行齊,為儒林祭酒?;侍臃踩烈纳?,執(zhí)經(jīng)問義。

    刁協(xié)遷尚書令,詔曰:尚書令協(xié),抗志高亮,才鑒博朗,朕甚喜之。

    范寧字武子,少好學,多所通覽。拜中書郎,專掌西省。居職,多所獻替,有益政道。孔演字元舒,晉國建,與庾亮俱補中書侍郎。于時中興肇建,庶事草創(chuàng),演經(jīng)學博通,又練舊典,朝儀軌制,多取正焉。由是元、明二帝親愛之。劉超字世逾,遷中書舍人。時臺省初建,內(nèi)外多事,超出納書命,以忠慎稱。理身清苦,衣不重帛。

    徐邈字景山,以儒素坐好學,尤善經(jīng)傳。烈宗始覽典籍,招延禮學之士。后將軍謝安舉邈應選,補中書舍人,專在西省,撰正五經(jīng)音訓,學者宗之。每預顧問,輒有獻替,多所補益。烈宗甚愛之。

    孫盛字安國,為秘書監(jiān),加給事中。篤尚好學,自少至長,常手不釋卷。既居史官,乃著《三國陽秋》。郭璞,太興元年奏《南郊賦》。中宗嘉其才,以為著作佐郎。殷浩北伐,江◆為長史,◆取數(shù)百雞,以長繩連腳,皆系火,一時驅(qū)放,飛過塹,集于羌營,火皆燃。
    作者:
    郭頒
  • 《搜神后記》又名《續(xù)搜神記》,是《搜神記》的續(xù)書。題為東晉陶潛(365-427)撰。所記有元嘉十四年(437年)、十六年(439年)事,其偽不可待辯。皆陶潛死后事,故疑此書為偽托,或以為經(jīng)后人增益。

    《搜神后記》與《搜神記》的體例大致相似,但內(nèi)容則多為《搜神記》所未見。該書凡十卷,一百一十六條?!端焉窈笥洝吩谖簳x南北朝的志怪群書中是頗具特色的。它內(nèi)容上略為妖異變怪之談,而多言神仙;藝術(shù)上是蕪雜瑣碎的記敘減少,成片的故事增多。從題材內(nèi)容上,全書大致有四種類型。一類是神仙洞窟的故事,如《桃花源》、《穴中人世》、《韶舞》、《袁相根碩》等,主要講了服食導養(yǎng)、修道求仙之事。一類是山川風物、世態(tài)人情的故事,如《貞女峽》和《舒姑泉》就是有關(guān)當?shù)仫L土的民間故事。作者賦予這些山川風物豐富的人情美,所以顯得美麗動人。一類是人神、人鬼的愛情故事。著名的有《白水素女》、《李仲文女》、《徐玄方女》等。這類題材寫得絢麗多姿,極富浪漫夢幻意味,且往往加以悲劇的結(jié)尾,使他們成為全書引人注目的篇章。再一類是不怕鬼的故事,敘事機智詼諧,是《搜神后記》區(qū)別于其它志怪小說另一頗具特色的地方。
    作者:
    陶淵明
  • 趙璘[唐](約公元八四四年前后在世)字澤章,南陽人,后徙平原。生卒年均不詳,約唐武宗會昌中前后在世。家世顯貴。開成三年,(公元八三八年)擢進士第。大中七年,(公元八五三年)為左補闕。宣宗常索科名記,鄭顥令璘采訪諸家科目記,撰成十三卷,進之。后為衢州刺史。璘著有因話錄六卷,表狀集一卷,(均《新唐書藝文志》)并傳于世。
    作者:
    趙璘
  • 建和元年四月丁亥,保林吳姁以丙戌詔書下中常侍超曰:“朕聞河洲窈窕,明辟思服,擇賢作儷,隆代所先。故大將軍乘氏忠侯商所遺少女,有貞靜之德,流聞禁掖。其與姁并詣商第,周視動止,審悉幽隱,其毋諱匿,朕將采焉?!?br>
    姁即與超以詔書趨詣商第,第內(nèi)讙譟。食時,商女女瑩從中閣細步到寢,姁與超如詔書周視動止,俱合法相。超留外舍,姁以詔書如瑩燕處,屏斥接侍,閉中閤子。時日晷薄辰,穿照蜃窗;光送著瑩面上,如朝霞和雪艷射,不能正視。目波澄鮮,眉嫵連卷,朱口皓齒,修耳懸鼻,輔靨頤頷,位置均適。姁尋脫瑩步搖,伸髻度發(fā),如黝髹可鑒。圍手八盤,墜地加半握。已乞緩私小結(jié)束,瑩面發(fā)赪,抵攔。姁告瑩曰:“官家重禮,借見朽落,緩此結(jié)束,當加鞠翟耳!”瑩泣數(shù)行下,閉目轉(zhuǎn)面內(nèi)向。姁為手緩,捧著日光,芳氣噴襲,肌理膩潔,拊不留手。規(guī)前方后,筑脂刻玉。胸乳菽發(fā),臍容半寸許珠,私處墳起。為展兩股,陰溝渥丹,火齊欲吐。此守禮謹嚴處女也!約略瑩體,血足榮膚,膚足飾肉,肉足冒骨。長短合度,自顛至底,長七尺一寸;肩廣一尺六寸,臀視肩廣減三寸;自肩至指,長各二尺七寸,指去掌四寸,肖十竹萌削也。髀至足長三尺二寸,足長八寸;脛跗豐妍,底平指斂,約縑迫襪,收束微如禁中,久之不得音響。姁令推謝皇帝萬年,瑩乃徐拜稱皇帝萬年,若微風振簫,幽鳴可聽。不痔不瘍,無黑子創(chuàng)陷及口鼻腋私足諸過。臣妾姁女賤愚憨,言不宣心,書不符見,謹秘緘昧死以聞。

    時夜漏三下,太后猶御壽安殿,發(fā)緘歡喜,顧語帝曰:“吾入宮后,知有幼妹;然中外隔闊,目所未見。不謂爭達如爾!”明日詔下,有司議禮。有司奏曰:“謹按春秋迎王后于紀,在途則稱后。故大將軍乘氏忠侯商女,今大將軍參錄尚書事乘氏侯冀女弟,膺紹圣善,舊協(xié)潛?。唤Y(jié)婚之際,有命既集,宜備禮章,時進征幣。請下三公太常案禮儀奏可,一準孝惠皇帝納后故事。”

    于六月癸未,皇帝制詔大將軍參錄尚書事乘氏侯冀:“乾施坤受,實始人經(jīng),不有配儷,曷奉天地宗廟?爰謀公卿,咸謂宜率前典。今使使持節(jié)太常弘宗正千秋以禮納采?!敝魅嗽唬骸盎实奂蚊?,訪婚陋族,備數(shù)采擇。臣父故大將軍乘氏忠侯商之遺女,未閑訓誡,衣履若而人。欽承前典,肅奉儀制。大將軍參錄尚書事乘氏冀上,臣冀頓首再拜承制?!?br>
    乙酉,皇帝制詔大將軍參錄尚書事乘氏侯冀:“兩儀配儷,承天統(tǒng)物。正位于內(nèi),必俟令族,重申舊典。今使使持節(jié)太常弘宗正千秋以禮問名。”主人曰:“皇帝嘉命,使者弘到,重宣中詔,問臣名族。臣女弟女瑩,父母所生,先臣故九江之守定陵鄉(xiāng)侯統(tǒng)之遺玄孫,先臣故褒親愍侯竦之曾孫,先臣故少府特進乘氏侯雍之孫,先臣故大將軍乘氏忠侯商之遺女。外出自先臣故侍中鲖陽侯萬全之外曾孫,先臣故大鴻臚鲖陽侯桂之外孫,年十六。欽承前典,肅奉儀制?!?br>
    戊子,皇帝制詔大將軍參錄尚書事乘氏侯冀:“人謀龜從,僉曰貞吉,敬從典禮。今使使持節(jié)太常弘宗正千秋以禮納吉?!敝魅嗽唬骸盎实奂蚊?,使者弘重宣中詔,太卜元吉。臣陋族卑鄙,憂懼不勝!欽承前典,肅奉儀制?!?br>辛卯,皇帝制詔:“大將軍參錄尚書事乘氏侯冀之女弟,有母儀之德,窈窕之姿;如山如河,宜奉宗廟,永承天祚。以黃金二萬斤,馬十二匹,玄纁瑴璧,以章典禮。今使使持節(jié)司徒戒太常弘以禮納徵?!敝魅嗽唬骸盎实奂蚊?,降婚卑陋,崇以上公,寵以典禮,備物典策。欽承前典,肅奉儀制!”

    甲午,皇帝制詔大將軍參錄尚書事乘氏侯冀:“謀于公卿,大筮元龜,罔有不臧,率遵典禮。今使使持節(jié)大常弘宗正千秋以禮請期?!敝魅嗽唬骸盎实奂蚊购胫匦性t,吉日惟今月庚子可迎。臣欽承前典,肅奉儀制?!?br>
    庚子,皇帝制詔大將軍參錄尚書事乘氏侯冀:“歲吉月令,吉日惟庚子,率禮以迎。今使使持節(jié)太尉喬司徒戒以迎?!敝魅嗽唬骸盎实奂蚊拐邌讨匦性t,令月吉辰,備禮以迎。上公宗卿,兼至副介近臣百兩,臣蝝蟻之族,猥承大禮,憂悚惶悸。欽承前典,肅奉儀制?!?br>
    后服紺上玄下,假髻步搖;八雀九華,十二鐏,加以翡翠朱舄襪。乘法駕,重翟羽蓋,金根,車駕青交路。青帷裳,虡畫辀,黃金涂五末,蓋蚤施金華;駕駟馬,龍旗九斿。大將軍妻參乘,太仆妻御。車府令設鹵簿,屬車四十六乘,前鸞旗,車皮軒,鳳皇《門翕戟,九斿云罕,金鉦黃鉞。洛陽令奉引,公卿五官校尉、司隸校尉、河南尹妻,皆乘其官車帶夫本官綬以從。置虎賁羽林騎戎頭,黃門鼓吹五時,副車女騎夾轂,執(zhí)法御史在前。五將導騎,千乘萬騎,引至闕下。自皇漢迎后,未有若斯之盛也。

    至八月乙未,詔曰:“維建和元年八月乙未,制詔故大將軍乘氏忠侯商女女瑩:朕聞任姒佐周,綿運八百,良以德重黃床,足奉宗廟也。朕以寡昧,承嗣歷服,爰求英淑,共臨海內(nèi)。惟爾夙閑內(nèi)戒,德冠后庭,有夭桃之宜,協(xié)和鳴之祥,宜升尊位,母儀天下。今使太尉喬使持節(jié)奉璽綬,宗正千秋為副,立爾為皇后。其敬慎中饋以踐乃位,無替朕命,永奠坤維!”

    后即位于章德殿,太尉使持節(jié)奉璽綬。天子臨軒,陛設虎賁旄頭五牛旗,百官陪位,皇后北面,太尉往蓋下東向,宗正大長秋西向。宗正讀策文畢,皇后稱臣妾皇帝萬年畢,住位。太尉喬授璽綬。中常侍超長跪受璽綬,奏于殿前女史授婕妤,婕妤長跪受以授昭儀,昭儀長跪受以帶皇后,皇后伏起拜稱臣妾皇帝萬年訖。黃門鼓吹三通,鳴鼓畢,群臣以次出,后即位,大赦天下。

    《漢雜事》一卷,得于安寧州土知州董氏,前有義烏王子充印。蓋子充使云南時篋中書也。然御覽諸書,亦有漢雜事而略不見收。此特載漢桓帝懿獻梁皇后被選及六禮冊立事,而吳姁入后燕處審視一段,最為奇艷,但太穢褻耳。不謂冀威赫震人,猶得瀆選如此。卷首有“秘辛”二字不可解,要是卷帙甲乙名目。余嘗搜考弓足原始不得,及見“約縑迫襪,收束微如禁中”語,則纏足后漢已自有之。言脫于口,追駟不及,聊志于此,用塞疏漏之誚。
    作者:
  • 干寶,字令升,新蔡(今河南新蔡)人,生卒年月不詳。他是東晉的史學家、文學家、志怪小說的創(chuàng)始人。干寶少年時期就勤學博記,多才卓識,很受東晉元帝司馬睿的欣賞,被召為佐著作郎,賜為關(guān)內(nèi)侯爵位。曾任山陰縣令、始安太守。后經(jīng)王導再次建議,元帝把干寶調(diào)回朝廷,任司徒左長史,記錄朝廷言行,后又升為散騎常侍,在皇帝左右規(guī)諫過失,以備顧問。這期間,干寶完成了《晉紀》一書,記載了西晉50多年的歷史,他的著作也很多,有《周易宗涂》、《周官注》等書,其中最有價值的當推《搜神記》。《搜神記》是一部志怪小說,內(nèi)容涉及神祗靈異人物的變化和神仙五行釋氏說。其中有些作品是宣揚宗教迷信的,有些則曲折地反映了社會矛盾,表達了人民的愛憎和要求,充滿了美麗的幻想,富有浪漫主義色彩。作品如:《干將莫邪》、《朝憑夫婦》、《吳王小女》、《宋定伯捉鬼》等。
    作者:
    干寶
  • 《明皇雜錄》唐鄭處誨撰。處誨字延美,滎陽人。宰相馀慶之孫。太和八年登進士第。官至檢校刑部尚書,宣武軍節(jié)度使。事跡附見《舊唐書·鄭馀慶傳》。是書成於大中九年,有處誨自序。案史稱處誨為校書郎時,撰次《明皇雜錄》三篇,行於世。
    作者:
    鄭處誨
  • 唐代筆記小說集。撰者段成式(803~863)。唐代小說家﹑駢文家。字柯古。臨淄(今山東淄博東北)人。父文昌﹐官至宰相。段成式以蔭入官﹐為秘書省校書郎﹐累遷至吉州刺史﹐終太常少卿。所著以筆記小說集《酉陽雜俎》最著名。又與李商隱﹑溫庭筠均長於以四六體寫章奏等公文﹐因三人排行均為第十六﹐時號“三十六體”。也能詩﹐但無甚特色。《新唐書
    作者:
    段成式
  • 燕丹子卷上

    燕太子丹質(zhì)於秦,秦王遇之無禮,不得意,欲求歸。秦王不聽,謬言曰令烏白頭、馬生角,乃可許耳。丹仰天歎,烏即白頭,馬生角。秦王不得已而遣之,為機發(fā)之橋,欲陷丹。丹過之,橋為不發(fā)。夜到關(guān),關(guān)門未開。丹為雞鳴,眾雞皆鳴,遂得逃歸。深怨於秦,求欲復之。奉養(yǎng)勇士,無所不至。丹與其傅麴武書,曰:「丹不肖,生於僻陋之國,長於不毛之地,未嘗得睹君子雅訓、達人之道也。然鄙意欲有所陳,幸傅垂覽之。丹聞丈夫所恥,恥受辱以生於世也;貞女所羞,羞見劫以虧其節(jié)也。故有刎喉不顧、據(jù)鼎不避者,斯豈樂死而忘生哉,其心有所守也。今秦王反戾天常,虎狼其行,遇丹無禮,為諸侯最。丹每念之,痛入骨髓。計燕國之眾不能敵之,曠年相守,力固不足。欲收天下之勇士,集海內(nèi)之英雄,破國空藏,以奉養(yǎng)之,重幣甘辭以市於秦。秦貪我賂,而信我辭,則一劍之任,可當百萬之師;須臾之間,可解丹萬世之恥。若其不然,令丹生無面目於天下,死懷恨於九泉。必令諸侯無以為歎,易水之北,未知誰有。此蓋亦子大夫之恥也。謹遣書,願熟思之。」麴武報書曰:「臣聞快於意者虧於行,甘於心者傷於性。今太子欲滅悁悁之恥,除久久之恨,此實臣所當麋軀碎首而不避也。私以為智者不冀僥倖以要功,明者不茍從志以順心。事必成然後舉,身必安而後行。故發(fā)無失舉之尤,動無蹉跌之愧也。太子貴匹夫之勇,信一劍之任,而欲望功,臣以為疏。臣願合從於楚,并勢於趙,連衡於韓、魏,然後圖秦,秦可破也。且韓、魏與秦,外親內(nèi)疏。若有倡兵,楚乃來應,韓、魏必從,其勢可見。今臣計從,太子之恥除,愚鄙之累解矣。太子慮之。」太子得書,不說,召麴武而問之。武曰:「臣以為太子行臣言,則易水之北,永無秦憂,四鄰諸侯必有求我者矣?!固釉唬骸复艘湛z縵,心不能須也!」麴武曰:「臣為太子計熟矣。夫有秦,疾不如徐,走不如坐。今合楚、趙,并韓、魏,雖引歲月,其事必成。臣以為良?!固铀P不聽。麴武曰:「臣不能為太子計。臣所知田光,其人深中有謀。願令見太子?!固釉唬骸妇粗Z!」


    燕丹子卷中

    田光見太子,太子側(cè)階而迎,迎而再拜。坐定,太子丹曰:「傅不以蠻域而丹不肖,乃使先生來降弊邑。今燕國僻在北陲,比於蠻域,而先生不羞之。丹得侍左右,睹見玉顏,斯乃上世神靈保祐燕國,令先生設降辱焉?!固锕庠唬骸附Y(jié)髮立身,以至於今,徒慕太子之高行,美太子之令名耳。太子將何以教之﹖」太子膝行而前,涕淚橫流曰:「丹嘗質(zhì)於秦,秦遇丹無禮,日夜焦心,思欲復之。論眾則秦多,計強則燕弱。欲曰合從,心復不能。常食不識位,寢不安席??v令燕秦同日而亡,則為死灰復燃,白骨更生。願先生圖之?!固锕庠唬骸复藝乱?,請得思之?!轨妒巧峁馍橡^。太子三時進食,存問不絕,如是三月。太子怪其無說,就光辟左右,問曰:「先生既垂哀恤,許惠嘉謀。側(cè)身傾聽,三月於斯,先生豈有意歟﹖」田光曰:「微太子言,固將竭之。臣聞騏驥之少,力輕千里,及其罷朽,不能取道。太子聞臣時已老矣。欲為太子良謀,則太子不能;欲奮筋力,則臣不能。然竊觀太子客,無可用者。夏扶,血勇之人,怒而面赤;宋意,脈勇之人,怒而面青;武陽,骨勇之人,怒而面白。光所知荊軻,神勇之人,怒而色不變。為人博聞強記,體烈骨壯,不拘小節(jié),欲立大功。嘗家於衛(wèi),脫賢大夫之急十有餘人,其餘庸庸不可稱。太子欲圖事,非此人莫可。」太子下席再拜曰:「若因先生之靈,得交於荊君,則燕國社稷長為不滅。唯先生成之?!固锕馑煨?。太子自送,執(zhí)光手曰:「此國事,願勿洩之!」光笑曰:「諾?!顾煲娗G軻,曰「光不自度不肖,達足下於太子。夫燕太子,真天下之士也,傾心於足下,願足下勿疑焉。」荊軻曰:「有鄙志,常謂心向意投身不顧,情有異一毛不拔。今先生令交於太子,敬諾不違?!固锕庵^荊軻曰:「蓋聞士不為人所疑。太子送光之時,言此國事,願勿洩,此疑光也。是疑而生於世,光所羞也?!瓜蜉V吞舌而死。軻遂之燕。


    燕丹子卷下

    荊軻之燕,太子自御,虛左,軻援綏不讓。至,坐定,賓客滿坐,軻言曰:「田光褒揚太子仁愛之風,說太子不世之器,高行厲天,美聲盈耳。軻出衛(wèi)都,望燕路,歷險不以為勤,望遠不以為遐。今太子禮之以舊故之恩,接之以新人之敬,所以不復讓者,士信於知己也?!固釉唬骸柑锵壬駸o恙乎﹖」軻曰:「光臨送軻之時,言太子戒以國事,恥以丈夫而不見信,向軻吞舌而死矣?!固芋@愕失色,歔欷飲淚曰:「丹所以戒先生,豈疑先生哉。今先生自殺,亦令丹自棄於世矣!」茫然良久,不怡民氏日太子置酒請軻,酒酣,太子起為壽。夏扶前曰:「聞士無鄉(xiāng)曲之譽,則未可與論行;馬無服輿之伎,則未可與決良。今荊君遠至,將何以教太子﹖」欲微感之。軻曰:「士有超世之行者,不必合於鄉(xiāng)曲;馬有千里之相者,何必出於服輿。昔呂望當屠釣之時,天下之賤丈夫也;其遇文王,則為周師。騏驥之在鹽車,駑之下也;及遇伯樂,則有千里之功。如此在鄉(xiāng)曲而後發(fā)善,服輿而後別良哉!」夏扶問荊軻:「何以教太子﹖」軻曰:「將令燕繼召公之跡,追甘棠之化,高欲令四三王,下欲令六五霸。於君何如也﹖」坐皆稱善。竟酒,無能屈。太子甚喜,自以得軻,永無秦憂。後日與軻之東宮,臨池而觀。軻拾瓦投龜,太子令人奉槃金。軻用抵,抵盡復進。軻曰:「非為太子愛金也,但臂痛耳?!贯釓凸渤饲Ю锺R。軻曰:「聞千里馬肝美?!固蛹礆ⅠR進肝。暨樊將軍得罪於秦,秦求之急,乃來歸太子。太子為置酒華陽之臺。酒中,太子出美人能琴者。軻曰:「好手琴者!」太子即進之。軻曰:「但愛其手耳。」太子即斷其手,盛以玉槃奉之。太子常與軻同案而食,同床而寢。後日,軻從容曰:「軻侍太子,三年於斯矣,而太子遇軻甚厚,黃金投龜,千里馬肝,姬人好手,盛以玉槃。凡庸人當之,猶尚樂出尺寸之長,當犬馬之用。今軻常侍君子之側(cè),聞烈士之節(jié),死有重於太山,有輕於鴻毛者,但問用之所在耳。太子幸教之?!固訑狂?,正色而言曰:「丹嘗遊秦,秦遇丹不道,丹恥與之俱生。今荊君不以丹不肖,降辱小國。今丹以社稷干長者,不知所謂?!馆V曰:「今天下彊國莫彊於秦。今太子力不能威諸侯,諸侯未肯為太子用也。太子率燕國之眾而當之,猶使羊?qū)⒗?,使狼追虎耳?!固釉唬骸傅ぶ畱n計久,不知安出﹖」軻曰:「樊於期得罪於秦,秦求之急。又督亢之地,秦所貪也。今得樊於期首、督亢地圖,則事可成也?!固釉唬骸溉羰驴沙?,舉燕國而獻之,丹甘心焉。樊將軍以窮歸我,而丹賣之,心不忍也?!馆V默然不應。居五月,太子恐軻悔,見軻曰:「今秦已破趙國,兵臨燕,事已迫急。雖欲足下計,安施之﹖今欲先遣武陽,何如﹖」軻怒曰:「何太子所遣,往而不返者,豎子也!軻所以未行者,待吾客耳。」於是軻潛見樊於期曰:「聞將軍得罪於秦,父母妻子皆見焚燒,求將軍邑萬戶、金千斤。軻為將軍痛之。今有一言,除將軍之辱,解燕國之恥,將軍豈有意乎﹖」於期曰:「常念之,日夜飲淚,不知所出。荊君幸教,願聞命矣!」軻曰:「今願得將軍之首,與燕督亢地圖進之,秦王必喜。喜必見軻,軻因左手把其袖,右手揕其胸,數(shù)以負燕之罪,責以將軍之讎。而燕國見陵雪,將軍積忿之怒除矣?!轨镀谄穑笸髨?zhí)刀曰:「是於期日夜所欲,而今聞命矣!」於是自剄,頭墜背後,兩目不瞑。太子聞之,自駕馳往,伏於期屍而哭,悲不自勝。良久,無奈何,遂函盛於期首與燕督亢地圖以獻秦,武陽為副。荊軻入秦,不擇日而發(fā),太子與知謀者皆素衣冠送之,於易水之上。荊軻起為壽,歌曰:「風蕭蕭兮易水寒,壯士一去兮不復還?!垢邼u離擊筑,宋意和之。為壯聲則髮怒衝冠,為哀聲則士皆流涕。二人皆升車,終已不顧也。二子行過,夏扶當車前刎頸以送。二子行過陽翟,軻買肉爭輕重,屠者辱之,武陽欲擊,軻止之。西入秦,至咸陽,因中庶子蒙白曰:「燕太子丹畏大王之威,今奉樊於期首與督亢地圖,願為北蕃臣妾?!骨赝跸病0俟倥阄?,陛戟數(shù)百,見燕使者。軻奉於期首,武陽奉地圖。鐘鼓並發(fā),群臣皆呼萬歲。武陽大恐,兩足不能相過,面如死灰色。秦王怪之。軻顧武陽前,謝曰:「北蕃蠻夷之鄙人,未見天子。願陛下少假借之,使得畢事於前?!骨赝踉唬骸篙V起,督亢圖進之?!骨赝醢l(fā)圖,圖窮而匕首出。軻左手把秦王袖,右手揕其胸,數(shù)之曰:「足下負燕日久,貪暴海內(nèi),不知厭足。於期無罪而夷其族。軻將海內(nèi)報讎。今燕王母病,與軻促期,從吾計則生,不從則死?!骨赝踉唬骸附袢罩?,從子計耳!乞聽琴聲而死?!拐偌斯那?,琴聲曰:「羅縠單衣,可掣而絕。八尺屏風,可超而越。鹿盧之劍,可負而拔?!馆V不解音。秦王從琴聲負劍拔之,於是奮袖超屏風而走,軻拔匕首擿之,決秦王,刃入銅柱,火出。秦王還斷軻兩手。軻因倚柱而笑,箕踞而罵,曰:「吾坐輕易,為豎子所欺。燕國之不報,我事之不立哉!」
    作者:
    孫星衍 校輯